“就少塗些吧,分明素着更好看。”羅根旺小心翼翼勸道。
葛牙妹坐在窗前,側過眸子來,唇紅的簡直像生吃了一頭狼一樣:“要你管?”
分明俊俏的五官,叫白色的脂粉給填平了,簌簌的往下掉着,非但不美,還刺眼。羅根旺不知道葛牙妹為甚要把自己妝扮成這個樣子。
一打開酒肆的門,外面熙熙攘攘,已經排滿了來打酒的酒客們。
數十年如一日的,這些人已經習慣了葛牙妹的白臉大紅唇,看到了,也隻當自己眼瞎。個個兒豎起大拇指,進門便贊:“東家娘子,一個女婿半個兒,淮安昨兒可真夠給你長臉的。”
說起陳淮安,葛牙妹笑的臉上的粉都打成了褶子:“可不是嘛。”
又有人高聲道:“也該叫孫福海看看,咱們渭河縣也有硬骨頭,咱們羅家酒肆,不是他想欺負就能欺負的。往後,咱們要吃酒,就隻往羅家酒肆來。”
畢竟孫家的财富,一大半都不是正路之财,而是偏财,所以整個縣城裡的人,都恨他恨的咬牙切齒了。
這下倒好,為了以表對于羅家酒肆的支持,整個縣城的人都紛紛來打酒,不過一早上的功夫,兩大缸的存酒已然售磬。
從櫃台裡整整理出一笸的大錢,葛牙妹粗粗算了算,至少兩千枚銅闆。喚過兒子來,她直接拎了一串錢丢給念堂:“快去,到渭河邊兒上,守着有鑿冰的人,挑最肥的小黃魚買一盆子回來,今晚娘要做酒糟魚給你姐姐姐夫吃。”
錦棠小産到如今,眼看夠三個月了。按理,陳淮安也就可以開葷了。
在冰面下肥了一冬的小黃魚,脂肥肉嫩的,拿蛋清一裹再一煎,然後拿酒糟酸茱萸炖了,再有點山胡椒提味兒,酸酸辣辣,錦棠抱着一盤子魚,能用三碗白飯的。
這樣想着,葛牙妹樂的什麼一樣,轉身進廚房,就去收拾飯了。
*
到底羅家是娘家,而陳家才是陳淮安的本家,上輩子發生過的許多事情,叫他們夫妻反目,至死都無法解開的結,很多都是發生在陳家的。
陳淮安想搞清楚,弄明白,但這就必須回到陳家去。
所以,小心翼翼的,他道:“既酒肆的債務都解了,咱們是否也該回家了?”
錦棠眉頭蓦然一挑:“咱們都說好了要和離的,你莫不是忘了?”
陳淮安替錦棠穿好了兩隻鞋子,又拿過她香妃色綿裡子的鬥篷給她罩上,便看她白膩膩的往臉上潤胭脂:“和離是必然要和離的,但如今酒肆這麼個情況,我現在就與你和離了,你覺得你能在渭河縣立得住腳,把生意做下去?”
自古官商不分家,雖說陳淮安是個纨绔,但陳杭馬上就是代理知縣了,有陳杭那麼一重身份在,酒肆也能好好兒的開着,她也能勻勻兒的賺錢。
确實,抛去上輩子相互撕破臉,彼此面目猙獰時的醜陋,陳淮安這個丈夫,有比沒有的好,更何況,還孫福海的錢,還是他掏的。
當時,本來她也可以用康維桢的銀子還孫福海,這樣就不欠陳淮安的債,這輩子也就可以和他倆清了。
但錦棠想來想去,最後還是選擇了陳淮安的錢。
因為這樣,她才能在跟康維桢以後的合作中占據主動。至于陳淮安,她側眸冷冷掃了一眼,這厮江湖道義,黑白通吃,以她兩輩子的認識,絕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畢竟比唯利是圖的康維桢更可靠。
*
大清早兒的,老秦州人的規矩,就着炭盆子吃茶吃早飯,吃罷了,才開始一天的營生。
葛牙妹煮的薏仁兒粥,配着糜面窩窩頭。她蒸窩窩頭,裡面必要嵌着紅棗、核桃花生仁兒的,說是粗糧,可又甜又酥,半隻就能叫人飽上半天。
倆人于是對坐到了炭盆子前。
陳淮安要去書院,整理好的功課筆記,以及書,用一隻藍布面的書袋裝着,就擺在桌子上。
錦棠有一點兒不明白了:“你生父陳澈将來是要做首輔的,既都回來了,你何不去找他,飛黃騰達,升官發财,你有的是如花似錦的前程,為何反而還回到竹山書院去讀書,為了能讀書,不惜給康維桢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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