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晚睡,他睡眠質量也不佳,徐晚羊在他身上跳來跳去,看着他在睡夢裡也總是皺着眉頭,哀愁的樣子可惹人疼,最後他跳到容夜雙手合上的手背上,一遍遍捋清自己的思緒,想來這父母就算生了孩子,還是不能猜透孩子的心思,而有時候父母因為有血緣關系的自豪感,總覺得是最了解孩子的那一個,相反可能也是受蒙蔽最深。
徐晚羊想,他就算創造了容夜,可這雪國也不是百分之百如他的想象,而容夜現在是活得獨立的個體,那日後,會不會他的結局也不是他所書寫的那樣呢?
想了一晚上腦殼疼,這天又在容夜的床榻上昏睡了一夜,身上還蓋着容夜特意給他準備的小毯子。
朦胧中聽到有人在說話,“太醫,這繃帶真的能拆了嗎?傷口确定完好了?”
“能拆能拆,傷口已經恢複如初了,不會有任何影響了。”
感覺右翅膀處松泛了些,更加好眠。
一睜眼已是華燈初上,屋内掌了燈,昨夜思慮過多,今天竟睡了一天,從床上起來,伸了伸懶腰,伸腿下地,等等!
腿,手······徐晚羊看向自己,差點興奮的叫出聲來,在床榻上連跳了幾下,有手有腳,四肢健全,媽呀老子終于恢複成人了,隻不過這一身白衣,素淨的有些過分了。
在床榻上蹦跶了好一會,徐晚羊又跑到銅鏡面前,滿意的端詳了下,不錯不錯,還是那副英俊的容顔,而床上那個本給他蓋身的小毯子,此刻就像一塊毛巾那麼點大!
“不過,怎麼會突然恢複人身呢?”徐晚羊在床榻前坐下,看向自己的右臂,使勁甩了甩,好像不疼了,繃帶拆掉了,是因為傷口好了嗎?那如果再受傷的話,不會又會變成鳥了吧。
“哎不管怎樣,還是做人最自在!”他往床上一躺,暗想着,這下成了人,和容夜的交流也就沒那麼多障礙了,等我好好問清那個森林公主的下落,幫容夜趕緊完婚,到時做完主婚人,自己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像是初次來的一樣,又細細打量着屋内的一切,那書桌上還有未完成的書稿,徐晚羊興緻大發,跟在後面寫幾個字,“你好,我是徐晚羊。”
不過,容夜怎能相信自己就是那隻祥鳥呢?換作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相信吧。
許是作家的習慣,徐晚羊雖然愛說,但往往表達的意思沒有寫出來更明确,既然如此,就當先寫個草稿好了。
寫完之後,他舉起來滿意的看看,嗯,字雖然醜點,但意思都到位了,按照容夜的性格,開始肯定不會相信他,但能安穩留下,日子長了,慢慢也會相信了。
他起身背着手又在屋裡轉了轉,瞥到那案上還未吃完的東西,想到這做人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再也不用吃那些味道不變的鳥食啦!
等了許久,門外終于有了動靜,徐晚羊做好姿态,雙手叉腰,看到來人後猛一轉身,定然吓他一跳!
卻見容夜臉色蒼白,腳步不穩,被吓着的反而是徐晚羊,他下意識要去扶,“容夜,你怎麼了?”
容夜捂着胸口,看向他的目光冷冽逼人,就像一隻警覺的小獸,“你是誰?!”
徐晚羊這般沒心沒肺的人,都被他這目光和話語都刺得心底一疼,算算日子,和他朝夕相處的也都快一個半月了,每天都呆在同一間屋子裡,晨起睡前都是他,還有他溫柔的撫摸,輕聲的喚他:知知。雖然他很讨厭這個名字。
“你不記得我啊?”徐晚羊撲閃着雙臂像是翅膀一樣,“你再好好想想。”
“你到底是何人!”
容夜再一問,手上的劍已經蓄勢待發了,徐晚羊都沒看清那牆上的劍何時到了他的手中。
完了,看來娃娃是被他逼急了,但他心道,不能慫,不能太丢臉,于是大步走向容夜,姿态那叫一個從容淡定,“你可聽好了,本少爺行走江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名徐--晚--······”
說不完了,因為離那身影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容夜手中的劍已經飛速運轉,直直的刺穿他的胸口,那速度還是沒能看清。不過這下也能深刻體會,陸将那老東西說得,容夜的劍術雪國第一,是個什麼水平了。
徐晚羊痛得說不出話,容夜目光裡的寒仿佛來自這雪國千百年積雪的最深處,身上帶傷,這一劍似乎用盡了他最後的力氣,決然抽回時,徐晚羊就跪倒在地,口中的鮮血也流出來,這疼,這傷,還真不是演戲才能有的。
一劍穿心,他明白自己是沒得救了,可在視線漸漸模糊前,他還是盡全力看着眼前這個高貴的人,他的小王子啊,他不是創作了一個最無憂快樂的小王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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