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内力是當初他親自以血封住的。她是他血煉出來的木偶人,隻要這股強大内力被解封,她會獲得至高無上的力量,卻也會遭内力反噬。沒有他的保護,她的經脈承受不住這樣的能量,終将會心脈爆破而亡。
隔着火光,江月白也遙遙望住他,突然停下腳步。
殿外,凄風苦雨,厮殺交火,雷鳴電閃;殿内,死寂一片,火光沖天,血染成河。
她止住步子,轉身,向這邊的唐疏夜看來。
唐疏夜定定望住她,向她伸出手,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祈求:“别去……”
她慢慢揚起一個笑容,向他走來。唐疏夜吃力地起身,失而複得的欣喜還未來得及完全展露便消失了——
江月白飛起一掌,掌風沖開殿門。大風大雨霎時就潑灑了進來。她雙手結印畫訣,淩空将唐疏夜劈手送出了殿外。緊接着雙掌握拳收起,敞開的殿門“哐”地一聲,又緊緊地合上了。
陳白筱離門最近,她一步一步慢慢向後挪動,看向江月白的眼神也有些恐懼了——她瘋了,她真的瘋了!
江月白口中念念有聲,雙掌使力,那大門竟像是被人用什麼結界鎖住一樣紋絲不動。賢王撐着手肘顫巍巍地勉力支起半個身子,那兩人對視一眼,皆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江月白立在殿内中央,一頭黑發無風自起,她緩緩放下雙手,聲音不大不小,卻很清晰,“既然大家都喜歡留在這裡,那便一起吧。”
皇帝慢慢吞吞轉過身來,渾濁眼神中現了一絲狠辣。他劈手打向江月白的天靈蓋,誰知還沒觸到她的頭發絲,江月白已然彎下腰去,鮮血飛揚,口中噴出的血如泉湧。
血絲濺到了皇帝的面上。他伸出滿是皺紋的手去摸,目光有些空洞,似乎有片刻的清醒。
江月白拉住謝風輕,他竟也像是好了一般,有些無奈地摸着她的頭發說:“還是這麼任性。”
她抱住他的腰,仰頭笑道:“那便是了。”
火勢越來越旺。空氣越來越稀薄。
那邊兩人再也支撐不住,雙膝跪地,似乎很是痛苦的樣子,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皇帝呆呆立在一邊,機械地扭動脖子,發出咔吱咔吱的詭異聲響。
他瞧着江月白和謝風輕,突然伸出雙手,面目猙獰可怖:“你們兩個木偶人!朕要抓你們下去做實驗!”
江月白同謝風輕對望一眼,相視一笑。二人相擁着,竟是雙雙跳入了那熊熊火海!
夜色裡,有誰在嘶喊,有誰在流淚,有誰在瘋狂地拍打着緊閉的殿門,直至雙手都見了血,破了皮,露出森森白骨,也不肯放棄?
狂風暴雨猛烈地襲擊着人間大地。
地上随處可見的是人骨,是屍身,隻是那滲入地下、凝固了的血迹,卻再也洗不掉了。
立政殿的烈火猶在燃燒,空氣中有燒焦的腐肉味道,還有不斷彌散的血腥氣。房梁倒塌,塵土四濺。
不斷升高的溫度。不斷消失的空氣。
整個立政殿像是一隻血盆大口,無聲地吞噬了裡面的一切。
角落裡,堪堪撐着最後一口氣的賢王擡眼瞧去,隻見那滔天火光中,有兩具木偶人緊緊相擁而眠。他看着看着,突然生出了一個可怖的想法——
這世間,竟然有一對這樣心意相通的木偶人,卻不知世上那些走肉行屍,孰是人類,孰是提線木偶?
*
時光躍遷。
當年賢王叛亂逼宮一事早已塵埃落定,一衆賢王黨派皆伏誅,本應繼位的太子避世不出,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的四殿下卻一力推舉五皇子登上皇位,自己則退居幕後,暫居攝政王輔政。
朝代更叠,新皇大力推舉仁政,百姓安居樂業,民生興旺。當年皇宮流血的那場劫難動蕩似乎就這樣消失在了曆史洪流,再無一人提起。
城郊某處公墓。
有兩人齊齊身着黑衣,默然立在一排墓碑前。春光明媚的好天氣,萬裡無雲。兩人立在陽光下,感受着那和風吹拂,似乎想要透過這微風,同那墓碑裡的人對話。
其中一位風情萬種的女子把手中盛開的白菊放在這排墓碑前,兩人緩緩跪地,深深鞠躬,無言相對。
良久,望着其中一塊墓碑,程瑤雙低聲開口道:“其實她的碑,你可以放在帝陵。”
唐疏夜直視前方。
清風環繞,像是故人相約,不肯離去。
“當年那封和離書,我沒有印章,她卻不知不作數,”他凝着那石碑,面色出奇地平靜,與身邊黯然的程瑤雙相比卻更為鎮定。他俊朗英挺的面容一如往昔,隻仔細瞧去,那對深沉眸子裡幽黑一片,再無一點光亮。“人走了,又何必用身份鎖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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