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樓是這毛小子開的?”那虬結大漢聞言先是一愣,繼而笑了笑,隻是那笑容怎麼看都有些不懷好意,“嘿,小子,我們哥幾個初來乍到的,到你這小破地方是給你面子,你不趕緊把我們請上去,還在那兒傻站着幹嘛呢?!”
這話說得難聽,站在樓梯下的年青人卻像是隻見了陣清風拂耳而過,擡眸将人瞥了一眼,不鹹不淡地轉身往樓上去,步子穩當得很。
隻是這不睬不理的樣子卻是比頂回來還讓那虬結大漢覺得火大,登時就紅了臉,揮手禦了一柄長劍飛速刺向青年人的後背。
眼見着那刀尖就要紮上那道身影,虬結大漢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殘忍的笑容——他幾乎已經可以預見得到對方血濺當場的一幕了。
隻是那劍尖離着青年人隻剩了一尺之距的時候,青年人步伐未停,隻擡了下手臂,像是驅趕什麼惱人的蟲蠅,在耳邊輕揮了一下。
下一秒,映在虬結大漢圓瞪的眼睛裡,那把飛劍以去時完全不可比拟的速度猛然回轉,還沒等他驚呼出口,就已經被那柄細長的飛劍釘穿了頭頂的發冠,然後被一股巨力連帶着直直地撞碎了身後的桌椅,“轟隆”一聲釘在了牆壁上。
一時整個一樓隻剩下一片粗喘的呼氣聲。
等到衆人回了神,驚魂不定地看向樓梯時,卻發現青年人的身影已然淡去,隻剩了一句語氣依舊平淡的話音飄蕩在一樓裡——
“想坐,坐;不坐,滾。那攤廢物,收拾了再滾。”
餘下的人目光栗栗地互相看了幾眼,過了許久之後才慢慢有了粗喘之外的低聲,隻是無一例外地,坐在這酒樓裡的衆人的眼裡,都少了之前的嚣張跋扈或者不以為意,而多了一絲敬畏。
……
一日之内,太平鎮莫名其妙地多了很多外來的客人,原本隻算得上熱鬧的小鎮,如今卻是變得擁擠起來。
防不住有心人百般打聽,幾天之後,這太平鎮上人口驟增的原因還是傳了出來——
據說是青廬山的一位真傳弟子,盜出了宗門内一件關乎山門基業的重寶,引得整個靈界無論是修仙門派還是修仙家族,即便是一些自恃修為的散修都參與進了這圍堵之中。
好巧不巧,這青廬山叛了山門的真傳弟子,一路如喪家之犬狂奔逃竄,恰好就消失在了太平鎮周圍的地界。
再加上有心的門派早就封禁了那人的前路,如今靈界中的人,大都相信這青廬山的叛逆還在太平鎮的某個角落裡窩着不肯出來。
得知了前後因果的懷瑾和沈凡卻沒了興趣——兩個人一位是當今第一仙門、甚至可以說是如今靈界裡輩分最高的修者,另一位在魔界裡的地位也絕不會低,故而自然是對那個所謂“關乎山門基業的重寶”沒什麼興趣。
——若是這所謂重寶是出自太古仙門,他們興許還能瞅上幾眼;隻是近些年才跻身一流修仙門派行列中的青廬山比起早就傳承了萬年的太古仙門來說,還是生嫩了太多。
一個門派存在的曆史長度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它的底蘊厚度。
隻是有些事,卻不是說不感興趣,就一定避得開的——
在衆多修士入駐太平鎮的第五天晚上,進了屋子吹熄了燈火的懷瑾剛要将懷裡的大狐狸放上床榻,就察覺到了一絲隐秘至極的氣息慢慢接近了這座小院。
——這等氣息的隐匿能力,幾乎讓懷瑾瞬時就狹起了眼眸,他擡起了視線毫無障礙地看向氣息傳來的那個方向,神識穿過了牆體接近了來人。
隻是查探到對方明顯低于自己預期的修為,懷瑾還沒來得及感覺奇怪,就發現對方壓根不是奔着自己和懷裡的人來的,而是在最開始就是沖着隔壁邵老太的屋子去了。
懷瑾垂眸,神思微動,直到一絲神識傳聲進了他的耳中——
“你還記得我們初來時,曾聽街坊提起過,邵老太原本有一獨子,隻是十七歲的時候說是要出門修仙拜師,從此一去未歸嗎?”
懷瑾視線落在懷裡雪白的狡狐身上,同樣回以神識傳音:“這麼巧麼。”
“天下間修者中,稀奇古怪的事情多着,藏了兩年才遇上第一件,哪裡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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