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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頁(第1頁)

他說着,放開了歲知節的手:&ldo;我隻是覺得你沒有必要動手。&rdo;說完,他就向門外走去,幾個跟他要好的猶豫一下也跟了出去,歲知節這時也不惱怒了,他對着丁飛一笑,也轉過了身。一轉眼,二三十人走了一大半,隻留下丁飛和幾個跟他比較要好的,丁飛握着雙拳,緊緊的咬着牙,一遍遍的對自己說:&ldo;等着吧!等着吧!他們都會後悔的!都會後悔的!&rdo;和會議室一樣,在宿舍裡,楊鴿和李紀良也有争論。一回到宿舍,楊鴿就迫不及待的開口:&ldo;良子,你剛才說那些是什麼意思啊。&rdo;&ldo;就是那些意思。&rdo;楊鴿有些呆愣的看着他,李紀良道:&ldo;我說的,就是我的意思。&rdo;&ldo;我不能理解,良子。&rdo;楊鴿皺着眉,&ldo;你剛才說的那些……當然是對的,可是、可是那些人會聽嗎?就像你說的,咱們現在是踢職業足球了,職業,那就是工作了,和學校不一樣了,我爸爸說,職場上都是講利益的,就算咱們是踢球的,那也是工作啊,你怎麼不聽我的買點東西回來呢?唉,現在就難辦了,你那麼一說,他們說不定更反感呢,你沒看那個孫亞斌在的時候,經常塞給他們煙嗎!&rdo;楊鴿急的在屋裡來回走,他覺得李紀良這件事辦的實在是大錯特錯。在沒來綠建之前,他也對職業隊有過幻想,比如紮紮實實的訓練,最先進的國外技術,全面的足球資料什麼的。但來了之後他就發現不是那麼回事,他想的那些這裡都有,但是他沒想到的這裡更有。除了他們這個宿舍,幾乎所有的宿舍都有偷偷吸煙的,大多數人周末都會聚在一起喝酒,吃飯時大家讨論的不是足球,甚至很少說到球星,而是哪個女星更漂亮,省城的哪個舞廳更炫,甚至誰交的女朋友更好!這還不如鐵中呢,如果不是李紀良在這裡,他很懷疑自己會不會離開。不過就算是為了李紀良,他也很失望,這和他過去所想象的職業足球完全不一樣。這就是球員嗎?這些二線隊的球員是這樣,一線隊的呢?他過去崇拜過的球星呢?如果他崇拜的都是這些人,那他的崇拜還有什麼意義?後來還是他的父親開導了他:&ldo;鴿子,你要知道你現在是離開學校進入社會了,就算那是一個特别的社會的,也是社會,而社會上這些事情是很正常的。&rdo;他還記得自己當時皺着眉,很不能理解,他的父親繼續道:&ldo;你想想,我在酒桌上和别人談論的是什麼?&rdo;他的父親基本上每天都會在外面有局,這些局他大多數是不能參與的,但偶爾,他的父親也會叫上他和他母親,一起去參加,他生性腼腆,在同學面前還放不開,更何況是大人面前了,所以他到了那裡,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埋頭苦吃,好吃不好吃也不知道,隻要别人不注意到他就行了,可不管他怎麼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那些人總是會說到他身上。&ldo;這就是貴公子吧,長得真秀氣。&rdo;&ldo;哈哈,和個小姑娘似的。&rdo;&ldo;這樣的男孩好,不惹事,我家那個啊……&rdo;他很不喜歡那樣的場合,雖然酒店裡的飯菜更好吃,也不會有人管他喝了多少可樂飲料,但他還是能不去就不去,不過在對方帶了孩子老婆的時候,他大多也是要被叫過去的,他其實是知道父母的意思的,希望他能和對方的孩子玩到一起,希望他能多交一些朋友‐‐有對方父母在,那些人總不會欺負他。但他不行,每次都不行,不管是男孩女孩他都不想和對方接觸,哪怕對方主動找過來了,他也隻會呆愣的對付。他對那些局的印象很不好,但還是有點印象的:&ldo;你們在聊工作上的事。&rdo;&ldo;我們一直在聊工作嗎?&rdo;&ldo;還有孩子,還有哪道菜好吃不好吃,還有……嗯,哪個棋牌室比較好……但、但是你們聊的都很正常。&rdo;楊鴿說着也就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了。&ldo;那是因為有你們這些孩子在,如果沒有你們,我們聊的就不是這些了。&rdo;他當時看着自己的父親,隻有一種不能接受的感覺,而他的父親則摸摸他的頭:&ldo;這就是社會。&rdo;後來他的母親找到他:&ldo;當初我和你爸反對你去綠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你過早的接觸社會。不過你堅持,我們就又想,你早晚是要接觸社會的,你性格軟,早點接觸,早點适應也有好處。你和那個良子處的來,有什麼事就多和他商量,我聽你說的,那孩子也不容易,他有什麼事呢,你也多幫着出出主意。有什麼拿不準的,就打電話回來。&rdo;換做一般的小孩,這個年齡正是叛逆的時候,别說主動去詢問父母了,父母問了還不見得會說呢。但楊鴿好像跳過了這一段,一直很溫順很乖,和父母的關系也很好,雖然他也不是什麼事都問父母,但李紀良這件事他是真的問了,而他的父母也給了肯定:&ldo;吃喝現在的确是不合适,可以等你們這次比賽回來以慶功的方式舉行,如果你們這次赢了,一起吃頓飯,不僅加深感情,也會讓人更信服他。現在嘛,捎點特産就好了,也不用太多,一個人兩包花生就不錯。&rdo;為此他還給李紀良打過電話,李紀良當時也說不用他管了,他以為他已經準備好了,誰知道他就準備了那麼一番話!&ldo;良子啊,你……&rdo;&ldo;我做不來。&rdo;李紀良道,&ldo;現在的我還做不出那些事。&rdo;楊鴿有些不解的看着他:&ldo;什麼意思?&rdo;李紀良搖搖頭沒有說話,他已經決定改變了,在楊鴿剛給他提議的時候他也想要照做了,但站在特産超市門前的時候他卻覺得别扭,說不出的别扭。是排斥送禮嗎?好像不是,他給他爹那些錢就是讓去送禮的,他也知道這個社會這些人情往來是必須的。可猶豫了半天,等到那超市的人都叫他的時候,他還是轉身走了。對待足球,他還是不一樣的,他願意用一些手段,願意為足球改變,但有些事情,他還是不願意做。他也知道自己的那番話聽起來有些空洞,不過這是他目前能做出來的。他暗暗的歎了口氣,覺得不僅是中國足球,自己好像也要有點沒救了。不過雖然這麼想,第二天他還是找到了傑森:&ldo;我想要一個建議權。&rdo;&ldo;什麼?&rdo;&ldo;對下一場比賽,我想有權利建議誰能參加,誰不能參加。&rdo;傑森看着他:&ldo;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rdo;&ldo;我知道。&rdo;李紀良很肯定的點了下頭,大名單一直是主教練的權利,一個合格的主教練對于參賽人員是要有一錘定音的權利,當然,球隊和助理教練也可以給一定的建議,助理教練也就罷了,球隊的建議有可能會被視為對主教練的挑釁,很多強勢的主教練對此都非常反感。傑森不算是強勢,不過也一直不讓人對自己的大名單插手‐‐當然球隊對二線隊也沒有多少興趣。&ldo;那你還堅持?&rdo;&ldo;是的。&rdo;傑森皺起了眉:&ldo;倆,我很不高興你剛才說的。&rdo;&ldo;抱歉傑森,但我還是堅持,你想要一場勝利,我也想。&rdo;&ldo;你覺得由我單獨決定大名單就不能得到勝利?&rdo;&ldo;我想要的隻是建議權,如果你覺得我的建議不合理也可以不采納。&rdo;聽他這麼說傑森的眉終于舒展了點,不過他還是道:&ldo;我需要想想,你的這個要求,實在是……我要想想,好好想想。&rdo;&ldo;好的,傑森,不過要快一點,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rdo;李紀良說完就轉過了身,他本以為傑森要考慮一段時間,就算有他的催促,也要到第二天了,誰知不過半個小時傑森就給他的宿舍打了電話:&ldo;給我你的名單。&rdo;&ldo;咦?&rdo;&ldo;既然你那麼說了,那我們就試試吧。&rdo;&ldo;……好的,好的傑森,謝謝!&rdo;李紀良的那番話要說對綠建的人有多少觸動那還真不好說,就算是歲知節表明支持的,也不過是借勢壓向丁飛,像邱長刀這樣最近經常拷問自己内心的,也不見得就真服了李紀良,至于其他人,那更是心裡犯着種種嘀咕。孫亞斌不在,對二線隊的觸動還是很大的。雖然他在的時候,什麼排斥異己、踢偏球場上場下小動作不斷,但好歹大家都知道會是什麼樣,跟他一個圈子的更是十分安心。現在換成了李紀良,雖然他的技術貌似更高,球場上的處理也仿佛更公平,可大家心中還是沒底,特别是那些過去緊跟孫亞斌的,他們被丁飛說的活活絡絡的,要跟李紀良搗亂吧,有點沒膽,要抱上李紀良的大腿吧,又有點顧慮。于是這個晚上,各個宿舍都不安甯,衆人都不自覺地讨論着李紀良會上說的那番話。&ldo;說起來李紀良不愧是高中生,那話說的就仿佛會議作報告似的。&rdo;&ldo;吊!現在大學生都不吃香了,還高中生呢,而且他高中上完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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