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從阮劭安毫不猶豫地将阮振裕趕出家門,甚至将他除族,連件衣裳都不給他帶走的時候,他就再沒有這樣的心思了。
他不明白世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父親,十幾年前用自己的女兒換來阮家的榮華富貴,十幾年後又為了撇清幹系舍棄養育多年的兒子。
在他眼裡,真的有什麼父子親情嗎?
阮振堂對阮劭安已經不抱有任何期望,若非今天受國公府之托來跟他說大姐的事情,他都不想到正院來。
阮劭安卻還指望着這個兒子,埋怨道:“你伯父伯母現在不肯見我也聽不進我說話,但你是晚輩,他們沒為難你啊!你怎麼就不知道說句話呢?就任由他們把你大姐過繼過去嗎?”
阮振堂覺得好笑:“您也說了我是晚輩,我一個做晚輩的,如何插手這種事?”
“何況伯父伯母既然提了,那就是仔細想清楚且已經做好決定了,無論是我還是您,都阻止不了。他們現在讓我把這件事轉告您,隻是通知您一聲,不是來征求您意見的。”
阮劭安本就好面子,這些日子又積攢了不少怒氣,聽到這話勃然大怒。
“通知我?他們憑什麼通知我?憑什麼做決定!”
“我是你大姐的親爹,我若不同意,誰也别想把她過繼過去!”
“他國公府再怎麼家大勢大,還能強搶别人的女兒不成?這事說到哪他們也沒理!便是……便是告到大理寺去,告到皇上面前去,也沒人能越過生身父母把别人的孩子變成自己的!”
阮振堂聽着他怒吼,等他吼完才道:“所以你打算去衙門告國公府嗎?還是要去宮裡告禦狀?”
阮劭安一噎:“我……我可以把你大姐帶走!她是我的女兒,國公府還想強留不成?”
國公府自然不能強留,所以隻要他們想留住阮芷曦,那就隻能低頭,繼續維持現在這種關系。
但阮振堂卻嗤笑一聲:“你帶不走大姐。”
阮劭安剛想出口反駁,就聽他繼續道:“大姐已經成親了,你忘了嗎?”
阮氏六年前就已經出嫁,成了顧家人。
從那一刻起,她就不再隻是阮家的女兒,更是顧家的兒媳,顧君昊的妻子。
阮劭安可以帶走自己的女兒,卻沒法帶走别人的兒媳,别人的發妻。
所以他要走,可以,但隻能自己走。
阮劭安從聽說國公府打算過繼阮芷曦之後就站了起來,在房中來回踱步,這會腳下一僵,雙膝一軟跌在了椅子上。
這些年為了讓阮氏記住自己的身份,他總是無時無刻不在她耳邊提醒她記得自己是阮家的女兒,别真把自己當成國公府的千金大小姐了。
或許是這樣的話說的太多太久了,以至于不僅阮氏記在了心裡,連他自己也深深地記住了,直至現在還依然把阮氏當做阮家的所有物,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可阮振堂的話如同當頭棒喝,讓他終于意識到阮氏已脫離他的掌控,早不是他想帶走就能帶走的了。
阮振堂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沉聲道:“國公府的話我已經帶到了,答不答應都看您。”
“答應了,您雖然少了個女兒,但其它的一切都還是你的,往後國公府跟阮家也不會完全就斷了來往。”
“不答應……國公府自然也不會為難您,隻要逢年過節不與咱們往來,不送年禮也不收咱們的年禮,京城人就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屆時沒有人會趕您走,但這京城您是不是還留得住,那就不知道了。”
阮家在京城毫無根基,所有的一切都是靠國公府得來的。如今住着的宅子,錦衣玉食的生活,就連阮劭安那些狐朋狗友,也都是看在國公府的面子上才願意與他往來。
國公府一旦明确表現出與阮家不睦,那些慣會踩高拜低的人哪還會把阮家放在眼裡。
到時候阮芷曦作為顧家的兒媳婦,不會受到任何影響,還能以侄女的身份繼續跟國公府親近,唯有阮家會一蹶不振,從此被人踩在腳下。
所以“過繼”這件事不過是走個過場,是國公府想給阮芷曦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阮劭安即便不答應,于他們而言也不過是維持現狀而已,但對他自己而言,這就是自掘墳墓了。
阮振堂把該說的話說完便站了起來,拱拱手就退了出去。
房外日光明亮,他迎着刺眼的陽光擡頭看了看,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有欣慰,有自嘲。
這家不像家的地方太苦悶了,若是大姐能就此逃出去,那也挺好的。
如果可以,誰又不想擺脫呢?
無非是能與不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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