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上身穿紅的那個,不過另外那個和她一起,想來格調也不會高到哪裡去。&rdo;馬姑娘點點頭:&ldo;你說的對。&rdo;這話小桃紅可聽不下去了,見倩姐笑吟吟的站在那裡一時拿不準她的想法,不過她也不準備再忍下去了,大聲道:&ldo;姑娘,你過去總說我笨,說我連最基本的顔色搭配都不會,比豬還不如,可我再笨也知道這人胖啊,就不能穿那種顯膨脹的衣服。看看這有的人穿在身上,簡直就沒形了!&rdo;和所有體态不那麼苗條的一樣,馬姑娘最聽不得人說自己胖,當下就瞪起了眼:&ldo;你說什麼?&rdo;倩姐本來是不想同馬夫人鬥嘴的,她上次會主動開口,主要是想激馬夫人買下東西。現在人家都帶着自己姑娘上門了,顯然是要買了。兩千兩買一個繡件,這種冤大頭的行為可不多,她作為慧姐的好姐妹為此被奚落兩句又有什麼?何況意外遇到慧姐,她高興之下也不想理其他的阿貓阿狗,可小桃紅都開口了,她總不能看着她被欺負,當下哼了聲:&ldo;小桃紅,我告訴過你多少遍,做人不能太實誠,看看,傷人家自尊了吧!就算你說的是實話,也要考慮場合啊!&rdo;小桃紅老老實實的低下頭:&ldo;是,姑娘,我疏忽了。&rdo;倩姐點下頭,又揚起笑臉:&ldo;這位……應該是叫馬姑娘吧,不好意思,下人疏于管教,失禮了。&rdo;馬姑娘氣的跳腳,旁邊的馬夫人也豎起了眉毛,眼看兩邊的戰火升級,錢掌櫃連忙插過來:&ldo;我說怎麼今天一出門就看到喜鵲叫呢?原來是夫人要來呢!夫人果然是信人,說是三天就一點都不耽誤時間,夫人您今天來是……?&rdo;他一連幾個馬屁送過來,馬夫人的怒氣也消了不少,想到今天的正事,她冷冷的看了眼倩姐,轉過頭:&ldo;那扇子還在嗎?&rdo;&ldo;看夫人您說的,怎麼能不在呢?&rdo;錢掌櫃一邊說一邊就讓人把那扇子送來,他接了,随即恭恭敬敬的親手轉交給馬夫人,馬夫人接過來很仔細的看了又看,又轉給身邊的女兒,&ldo;念兒你看看可有什麼不對的?&rdo;馬姑娘接過來很仔細的看了:&ldo;繡工倒是真的不錯,可女兒還是那個意見,最多一千兩,也就是我現在還沒學會這雙面繡,否則定要比她繡的好的。&rdo;馬夫人歎了口氣:&ldo;可惜你爹已經被耽擱了五年,否則再等你……&rdo;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ldo;錢掌櫃,給包起來吧。&rdo;眼看這麼一大筆生意就要成了,錢掌櫃的笑容越發燦爛了,正要接過去,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ldo;等一下。&rdo;錢掌櫃疑惑的擡起頭,還沒開口,那邊馬姑娘已道:&ldo;你們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rdo;慧姐沒有理她,對着錢掌櫃行了一禮,錢掌櫃有些懵,但也跟着還了禮:&ldo;這位姑娘,不知你……&rdo;&ldo;這位錢掌櫃是吧?不知這把扇子作價多少?&rdo;錢掌櫃有些猶豫,馬夫人道:&ldo;你想做什麼?這扇子我已經買了,和你們沒有關系。錢掌櫃,你還不快幫我包起來?不是我說你,金針坊好歹也是府城最大的繡莊了,也該學學雨前樓卿元齋這些地方,對客人挑揀一下,不要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跑進來,拉低檔次!&rdo;錢掌櫃尴尬的沖慧姐笑了下:&ldo;不好意思,這位姑娘,扇子已經賣給這位夫人了。&rdo;倩姐同樣不知慧姐想做什麼,不過這時候哪有不幫自己人的,因此道:&ldo;錢掌櫃又何必這麼說,這位夫人不是還沒付銀子嗎?再說,我這位姐姐也隻是問一下價格。錢掌櫃是老生意人,應該聽過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我們雖不是那找事的,可也從來不怕事呢!&rdo;說到這裡,倩姐的氣勢帶了幾分淩力。應該說過去作為導遊的劉歡歡也不見得能霸氣全開,她也許在人情世故方面沒問題,可她就是一個導遊,為父母為她那不靠譜的弟弟操着心費着力,有時還免不了生點怨氣。上面的領導下面的遊客,哪個都不能得罪,她就算性格上再強勢也不可能有什麼王八之氣。但現在知味生意火紅,加盟店都有幾十家了,雖然大頭都被王道安占去,可她卻是直接負責人,更何況她這兩年依附着知味的其他生意也是跟着步步高,像于老三那樣的莊頭都又多了兩個,長工更是增加到三十名!也許她還不算什麼巨無霸,可也是要人有人,要銀有銀。這居移氣養移體,此時那氣質就和早先大不一樣了。錢掌櫃見了也不免暗暗心驚,他做這一行的,女子裡驕傲跋扈的那是見的多了,富貴傲氣的也沒少見,可是像倩姐這樣的,他隻在男子身上見過,還要是那種真正做出成績,而不是依靠家族長輩的二世祖。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能有這種氣勢……頓時,錢掌櫃就開始思忖起她的身世。再看旁邊的慧姐,雖然看起來柔弱,但也是氣質高雅,自有一股空靈之氣,特别是兩個侍女,容貌身段都與本地不同,更像是江南那邊的女子,想來更不一般。錢掌櫃倒不是有什麼地域歧視或崇拜,而是河州府離江南甚遠,就算大留朝水利發達,可無論是人是物,會從那邊到這邊,自然都是好的,而價格,當然也都是高的了。這些話說起來長,其實不過一眨眼,錢掌櫃一笑:&ldo;看這位姑娘說的,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這扇子作價兩千兩,這位馬夫人三日前就相中了。&rdo;馬夫人高高的擡起了頭,兩千兩不是一筆小數目,能拿的出來也是實力的象征。慧姐一笑:&ldo;我看這位夫人還沒有買,不如我再多加個二百兩,掌櫃把這扇子讓與我?&rdo;這下連倩姐都吃驚了,馬夫人更是聲音尖銳的可怕:&ldo;你是哪裡來的下賤丫頭,沒聽我把這扇子買了嗎?這可是慧繡、慧繡!是你這種人能用的?&rdo;慧姐不說話,隻是看着錢掌櫃:&ldo;四百兩。&rdo;錢掌櫃為難了起來。&ldo;六百兩。&rdo;錢掌櫃開始看向馬夫人,雖然沒說什麼,但那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慧姐好整以暇,帶着淺笑:&ldo;八百兩。&rdo;&ldo;夫人,您看……&rdo;錢掌櫃忍不住開口。&ldo;九百兩!我出兩千九百兩!&rdo;馬夫人終于忍不住了,&ldo;錢掌櫃你還不快幫我包了?&rdo;&ldo;一千兩。&rdo;慧姐慢慢的吐出這個數,連錢掌櫃都覺得有些受不了了。他作為金針坊的掌櫃,比這更大的交易都見過,可這隻是一個扇子,一個扇子啊!而且他還知道這繡件其實是他們東家以七百兩的價格購得的,後來用象牙、檀木做了扇子成本也不過八百兩。兩千兩已是大賺特賺,而現在竟有人出到了三千兩!&ldo;錢掌櫃!&rdo;馬夫人牙咬的咯咯響,&ldo;三千零五十兩,你要是不賣我,我就走了。&rdo;慧姐還要再報數,倩姐一把拉住她:&ldo;姐姐,就讓與這位夫人吧。&rdo;慧姐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ldo;一千二百兩。&rdo;馬夫人終于崩潰了,她雖然還想再叫價,可哪裡還能加的上去,她瞪着慧姐,牙咬的咯咯響,倒是旁邊的馬姑娘道:&ldo;娘,就讓他們買走好了,這樣的東西哪值得這麼高?土包子果然是土包子,一點眼力都沒有!&rdo;&ldo;就是!&rdo;旁邊的碧蓮立刻道,&ldo;可笑還以為自己沾了光,姑娘這就是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吧!&rdo;不管他們怎麼說,慧姐臉上都沒什麼變化,依然笑吟吟的:&ldo;錢掌櫃,我出來上街,沒帶這麼多錢,不如掌櫃等我片刻,讓我家人去娶了過來?&rdo;她如果說自己先走,一會兒讓人送過來,那不光錢掌櫃會擔心,旁邊的馬夫人也有話說。可現在她要自己留在這兒,那顯然是能把錢取來的,錢掌櫃立刻笑道:&ldo;看姑娘說的,怎麼着都行啊!&rdo;&ldo;小巧,你回去拿三千二百兩銀票過來。&rdo;慧姐随口吩咐着,她身邊一個丫頭立刻應了是,然後快步走了出去,慧姐又道:&ldo;不知這裡可有休息的地方,說了這許多話,我也有些口渴了。&rdo;&ldo;有有有。&rdo;錢掌櫃一連聲的應着,然後在馬夫人吃人的目光裡把他們讓到了裡面。這顯然是專門招待貴客的地方,因此不僅桌椅軟榻俱全,桌子上還擺着新鮮的瓜果點心,她們一過來就立刻有人過來送茶。&ldo;兩位姑娘實在面生,想來都不是我們府城的吧?&rdo;錢掌櫃一邊招呼着他們一邊道,慧姐一口氣拿出三千兩,在他眼裡那已經是貴客了。倩姐一笑,沒有說話,慧姐也露出倦意。錢掌櫃何等人物,立刻就看出她們不想多說,當下又寒暄了兩句就主動告退了。&ldo;姐姐認識那馬夫人?&rdo;否則這花巨資買自己的繡品也太說不過去了吧,還是為了炒作?慧姐喝了口水,把身邊的丫頭打發了出去,倩姐見狀,也讓小桃紅出去守在門外。&ldo;如果我沒看錯……&rdo;慧姐慢慢的開口,&ldo;那馬夫人應該是先父後來娶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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