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背着瘦竹竿道士進了寨子大門。
“師兄,我回家了,以後師姐的出氣筒就隻有你一個了。”高師弟雙手拄着那那把全是空洞凹坑的巨刀說道。鮮血順着他的手不斷往下流,人刀全紅。
小道士停下背對着高師弟,沒有回頭,眼淚從下巴滴了下來。
“我知道,謝謝你老二,讓老一死後地身上沒再多一根箭。”
“不客氣,應該的。還有我不喜歡别人叫我老二。”高師弟笑着說道。
他的眼睛合上,笑臉依舊。
小道士叫一個青壯搬來張大木桌,他輕輕地把老一放上去,然後說道:“我知道你怕冷,不喜歡睡地上,也不喜歡擁擠。先将就一下,後面我給你找張暖和的大床。”
他轉頭看了看依然站在大門通道處高師弟,抹了抹不斷流出的眼淚,朝着木牆梯子走去。
木牆上,狗娃盤腿坐在地闆上,眼神呆滞。他的旁邊坐着沉默不語地斥候三人組。黑和尚盤着腿眯着眼嘴裡似乎在念經,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以及肩膀上流血地速度一會快一會慢,體現出他的内心很不平靜。
“你們坐在這裡幹什麼?擋着路了,小囡囡呢?”小道士問道。
斥候譚剛轉頭看着爬在樓梯上隻露出來腦袋的小道士,幾次張嘴就沒說出話來。
"道士哥哥你來了。”女孩的聲音傳來。
小道士臉上露出來笑容,說道:“是啊,我來了。你們三個挪挪,讓我上去。”
“哦,好。”
斥候三人組扭着屁股往旁邊挪了挪。
“小囡囡怎麼睡在這?小心着涼,老黑子不是我說你,怎麼能讓她睡...這怎麼回事?”
小道士說着話,突然臉色大變。他急忙跳上木牆,蹲在女孩旁邊,顫抖着手摸了摸她衣服上胸口肚皮處的一片殷紅。
流水又流了下來,他覺得的自己以前十幾年加起來流的淚都沒今天多。
“疼不疼?”小道士擠出一副很難看的笑臉,對女孩溫柔地問道。
“一點點,我有大香蕉吃,很甜的。吃大香蕉,我就不疼了。”女孩說着,費力地把手上快要捏地稀爛的大香蕉舉起來給小道士看。
“那我撥給你吃。”小道士說道。
“不嘛,我要留給大哥哥吃。我想大哥哥了,他做的熏肉好好吃。”女孩說道,聲音很小。
小道士看着黑和尚,黑和尚睜開眼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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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牆下一張大木桌變成了一排八張。上面躺着老一瘦竹竿,高師弟,老十三,老六,還有一個拿着大香蕉的小女孩,其它三張還是空着的。
小道士盤腿坐在這排木桌前的地上,雪水把他的褲子衣衫染濕了一大片。
“老十二,其他師弟還好嗎?”小道士問道。
他的背後站着一個留着胡渣子的黑衣小夥。小夥聞言,回答道:“死不了,他們現在還要預防敵人不能過來,就讓我過來問問要不要拼了?還有什麼時候用秘密武器?”
“拼了?”小道士的臉猙獰起來,片刻又恢複了平靜,接着說道:“告訴他們,做好目前的事就行。你走吧,這裡是傷心地。”
老十二看了看桌子上躺着的人,拳頭捏的咯咯響。
“還不走?”小道士吼道。
“是。”老十二回答道,然後低着頭跑了。
“啪嗒”
一塊石頭掉在了石闆鋪的小道上。
小道士回頭一看,發現姐姐一臉不敢置信看着那一排大木桌。
“怎麼會這樣?...”她睜大眼睛喃喃重複着這句話。
她慢慢走到大桌前,一個個看去,最後停在女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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