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暮殘聲懷疑的,是昨晚那魔物施展的入夢之法,與姬輕瀾有異曲同工之妙,隐隐可窺見兩者的聯系。
姬輕瀾勾起的嘴角慢慢回落。
他知道自己行動急迫,而不管什麼時候的暮殘聲都不是空有武力的蠢貨,一次還好,第二次必定會露出馬腳。
可他沒想到暮殘聲連淨思也懷疑,隻能說明這對師徒的關系比自己預想中還要微妙,放在平時他很樂意看這兩人師徒破裂,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一年幾次,姬輕瀾重新挂起了笑容:“你想知道靈族為什麼沒有及時趕來嗎?”
暮殘聲眯起眼,隻聽他繼續道:“因為……他們都去了天淨沙,迎接上神出關,三寶師也齊聚于此。”
天淨沙是靈族聖地,據說其中有真神坐鎮,天法師常念久居其中侍奉神明,從那裡傳下的神谕,就是五境四族至高無上的法令。
暮殘聲沒去過天淨沙,自然也沒見過上神,然而這兩處時間重合得如此巧妙,不得不讓他心頭咯噔。
“雷池下的魔物,乃是上神親自封印,他一日不出世,上神就不會出關,大概……五境破魔令,很快就會被送到你手上,四族将傾力暗中追殺此魔。”姬輕瀾道,“我可是,為了幫你求一個前程啊。”
“什麼意思?”
姬輕瀾反問:“你知道‘玄羅五印’嗎?”
自天地分離,玄羅以五行之力造化五境,其本源精髓被神明收攏,鑄成中天麒麟、東滄青龍、南荒朱雀、西絕白虎和北極玄武等五道法印,分别對應五境,象征着這一方天地最玄妙的力量源泉,也代表了此境至高的地位。
二百八十年前,禦天皇朝開國天子禦斯年通過了考驗,獲得中天麒麟印傳承,如今皇朝氣數将近,若禦氏無後人再能取得麒麟印認可,此物便要重歸靈族代為掌管;其他四印之中,東滄青龍印有鳳氏人修世代傳承,北極玄武印歸屬靈族司天閣,西絕和南荒兩境的法印卻還空落無主。
“我不在乎那個魔物,因為他注定是要死在上神手中的,但是……他對靈族意義重大,如今逃出囹圄必然牽連甚廣,靈族為此下了血本——若有人能擒下此魔,便入天淨沙接受法印傳承。”姬輕瀾擡起眼,“暮殘聲,你是西絕妖族,難道對白虎印沒有分毫想法嗎?”
出身卑微,命途多舛,誰不想一步登天?
暮殘聲垂下眼,雙手慢慢緊握:“我若成為白虎掌印者,對你有什麼好處?”
姬輕瀾的笑容微冷:“那得你走到那一步,才有資格知道,否則現在說了也沒有意義。”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暮殘聲話音剛落,便揮手拂散符文,姬輕瀾的面容消失在陰沉的天幕下,隻留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還沉在暮殘聲眼底。
“白虎印……”暮殘聲喃念了兩遍,眼中卻沒有姬輕瀾意料的激動,隻有一片冷光。
手指搓動兩下,他本想聯系淨思,可是符文畫到一半又停住。
暮殘聲有很多話想問她,比如姬輕瀾到底是什麼人,比如他們倆到底什麼關系,比如這個古怪的交易背後有沒有淨思的想法,比如……昨夜夢裡為将軍蔔卦的白衣女人,究竟是不是她?
如果是,淨思就該在前世就認識自己,那麼當他轉世為妖狐後與淨思的相遇,就不是一場因緣初見,而該是精心策劃的重逢。
若真如此,他這些年經曆的種種,究竟是順其自然,還是按照他人編寫好的戲本在一幕幕上演呢?
暮殘聲難得迷茫了。
身在局中是為棋子,曲直黑白盡在他人之手,而自己随時可能被放棄或者翻盤。
指腹寸寸抹過石碑殘痕,暮殘聲回頭看向那道似乎深不見底的山溝,感到有一種寒意從背脊竄起,直入天靈,叫人頭皮發麻。
“我不喜歡做棋子,更不喜歡做棄子。”他輕聲自語,“拿我做提線傀儡,也得當心被纏在自己手上的線牽連才是……”
緊握成拳的雙手緩緩松開,暮殘聲一掀衣擺雙膝跪地,對着這道埋葬了當年上萬士卒的山溝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冷鐵造殺,死罪難償——”
“背棄袍澤,恩義難償——”
“隔世未安,将責難償——”
“願以此身常叩首,誓約還罪渡英魂。剖骨契血告天地,但求萬靈罪愆息!”
三叩首後,以指為筆在亂葬埋骨之處刻寫渡魂經文,從白天到夜晚也未止息,帶着兇戾煞氣的陰靈從山溝裡爬出,争先恐後地想去啃食眼前鮮活的血肉,卻懾于經文不敢冒進。
漸漸地,這些陰靈都列成整齊劃一的陣隊,殘缺不全的骷髅身上披着褴褛軍服,眼眶裡燃着綠幽幽的鬼火,像一雙雙充滿戾氣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暮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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