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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頁(第1頁)

楚懋的臉已經黑得像鍋底了。賽黃鹂的一曲這會兒也告了一個段落。&ldo;看來朕在這兒,你們無法放開,朕走了,你們繼續吧。&rdo;楚懋拉着阿霧的手站起身,一時屋裡又開始恭送。阿霧走出來才道:&ldo;那個人也太讨厭了。&rdo;楚懋道:&ldo;的确讨厭,放心吧,朕明日就給你報仇。&rdo;淩裕今晚本是無意提的一句回疆,天可憐見他剛從嶺南那煙瘴之地回來,哪裡能料到,皇帝果然心黑,第二天就将他攆去了回疆。阿霧不再開口,到了馬車上才冷冷地對楚懋道:&ldo;皇上就是這樣給我過生的?&rdo;楚懋沒說話。&ldo;可是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在我心裡他就是我的同胞哥哥。&rdo;阿霧沒法忍住聲音。&ldo;但是你也看見了,他當你是妹妹麼?朕受不了你惦記他,你今天要是不召什麼郭氏,朕也不會臨時起意。&rdo;楚懋反問。阿霧咬了咬嘴唇,也知道楚懋說得不錯,&ldo;他怎麼想我怎麼管得着,可是我心裡是清清白白的,這種幹醋皇上倒喝得樂呵。&rdo;阿霧諷刺道。楚懋笑了笑,來拉阿霧的手,&ldo;這種醋我以後再不喝了。&rdo;阿霧狐疑地看了楚懋一眼,有些不信。皇帝陛下摸了摸鼻子,&ldo;你見顧廷易時,的确沒什麼其他的想法。&rdo;&ldo;你又知道了?&rdo;阿霧冷哼。&ldo;當時我數了你的脈搏,見到他之後沒什麼太大變化。&rdo;阿霧的眼睛都瞪圓了,皇帝陛下還真是敢說,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她簡直拿他沒轍。可是阿霧也大約能體會楚懋的心。打小他就是在冷漠中長大的,所以對自己能擁有的愛,那是要百分之百攫取和占有的,容不得有絲毫瑕疵。阿霧也是一直顧忌着楚懋的這種心思,才遲遲不敢提顧廷易的事情。&ldo;咱們這是還要去哪裡?&rdo;阿霧見馬車顯然不是往禁宮去。&ldo;難得出來一趟,你不想去見見嶽父、嶽母麼?&rdo;楚懋擰了擰阿霧的鼻子。阿霧果然又高興了起來,咬了一口楚懋的耳朵道:&ldo;是本來就有這個打算,還是你臨時起意補償的?&rdo;楚懋揉了揉阿霧的頭,&ldo;朕有什麼好補償的,你若是不長得這樣招人,朕哪裡來的這等煩惱。&rdo;&ldo;可是我若是不長得這樣招人,皇上也未必能看上我呢。&rdo;阿霧辯道,上輩子就是最好的例子。話說到這兒,阿霧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來。&ldo;皇上,你說若是當初先皇沒有給咱們指婚,這輩子我們會像現在這樣麼?&rdo;阿霧問道。這個問題楚懋還真不敢昧着良心回答,他對阿霧的第一眼可以說并沒有太大的感覺,後來的事情都是相處後發生的。說實話,再美的女人想靠一張臉就讓嘉和帝陛下傾心,那就是妄想。&ldo;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會後悔一輩子的,你不是說上輩子,看見我最後出家了麼?&rdo;楚懋親了親阿霧,&ldo;大概是老天垂憐,讓你再活一世,給了我們這個機會。&rdo;&ldo;你上次不是說,就算沒指給你,你也得把我搶過去麼?&rdo;阿霧&ldo;哼哼&rdo;地諷刺道。楚懋想了想,&ldo;要不咱們試試?&rdo;&ldo;你想得美!&rdo;阿霧踹開楚懋的手。&ldo;其實不僅是老天垂憐。&rdo;阿霧想起了隆慶帝。&ldo;你說當時皇上怎麼會想着将我指婚給你?&rdo;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阿霧許久了。當初榮三老爺雖然已經是三品侍郎,但是這上京城裡什麼都不多,就是官多,也輪不到阿霧來做正妃。當然也可能是楚懋不得隆慶帝喜歡,随便撿了個姑娘賜給他,可問題是,為什麼偏偏是自己。楚懋垂下眼睛看着阿霧,&ldo;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若是想知道内情,恐怕得下去問他老人家。&rdo;阿霧可憐兮兮地看着楚懋,&ldo;那你猜一猜嘛。&rdo;可是誰又能猜得準呢,或者隆慶帝看過阿霧的畫像後,忽然覺得阿霧和楚懋看起來極為相配,所以指婚,也或者是隆慶帝在衆多畫軸裡點兵點将,最後阿霧幸運地被抽中?或者因為榮家不得力,榮三又是庶出,更加不得安國公府的支持,所以将阿霧指給楚懋,是為了變相地打壓楚懋?太多的可能性了。人的一生中有很多必然,也有很多偶然,正是這些偶然,形成了千奇百怪的人生。作者有話要說:有時候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可能就是偶然決定的。珰爺:我覺得隆慶帝是良心發現,覺得還是得給兒子指個好看的姑娘。明師太:我覺得隆慶帝知道阿霧和顧廷易有jq,想讓先皇後的兒子也嘗一嘗為情所苦的滋味。四毛哥:我不關心這個,我隻關心結果。阿霧:我閑得無聊随便問問。☆、288當阿霧和楚懋站在榮府的門口時,門房都吓傻了。自家的姑奶奶他當然認識,但是如今姑奶奶已經成了皇後,他是壓根兒沒想過會看見她的,何況她身邊站着的還是皇帝。那門房&ldo;咚&rdo;地就跪下開始呼&ldo;萬歲。&rdo;楚懋皺了皺眉頭,拉了阿霧就進去,他二人是微服出來的,并不想鬧出動靜兒來。也有那機靈的,遠遠看見了,忙不叠地就去報了董氏。如今是董氏管家。榮吉昌和崔氏也立馬就知道了,也來不及換衣裳,忙忙慌慌地前來迎駕。&ldo;老師和嶽母請起,今日是阿霧生辰,她一直挂記着你們,想回來看看。&rdo;楚懋虛扶了榮吉昌一把。一行人剛到正堂坐下,就聽見後頭有吵鬧聲,這裡是阿霧的娘家,她就随便多了,&ldo;這是怎麼了?&rdo;榮吉昌和崔氏面面相觑,仿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阿霧向董藏月看去,董氏開口道:&ldo;是老太太的屋子。&rdo;董氏也為難,但還是說了出來,&ldo;二房的四姑奶奶時常過來求老爺,老爺不允,老太太就鬧。&rdo;這等家醜,遮都來不及遮,這倒好都捅到帝後跟前兒了。且說着,曹操就到了。有丫頭來報,四姑奶奶過來了。&ldo;怎麼這個時候她還過來?&rdo;阿霧擰了擰眉頭,旋即也想明白了,這時候榮老爹才在家裡。阿霧站起身,&ldo;爹爹陪皇上去書房坐坐吧,我去會一會榮玥。&rdo;榮四被引到崔氏的上房時,萬萬沒料到阿霧居然也在座。她的這位堂妹,榮四可是好些年沒見着了。想當年她們一個是王妃,一個是侯府嫡子的兒媳婦,也算不得差太遠,但今日可就是雲泥之别了。但阿霧和榮四畢竟是一同長大的,即使她身為皇後,在榮四心裡也免不了想起當年的榮璇。當年的榮璇還給她下過跪,現在的榮璇依然無子。不過唯一的不同是,榮四再不敢将這些話講出來,恭恭敬敬地給阿霧磕了頭。&ldo;你也是有家有口的,還有丈夫和孩子要照顧,怎麼天這麼晚了還來這裡,也不怕攪得老太太睡不着覺?&rdo;阿霧冷冷地看着榮四。&ldo;民婦,民婦隻是想給夫君求個一官半職,娘娘的兩個小侄兒又年幼,如今家裡沒有任何産出也難熬,還求娘娘心善,可憐可憐民婦吧。當年的事情都是民婦年幼無知,得罪了娘娘,還請娘娘饒過民婦。&rdo;榮四磕頭道。&ldo;這麼說,本宮若是不給你夫君官職,這就是不饒你?且不說官職是國之公器,咱們婦道人家不該過問,就說你是本宮的堂姐,幼時不能愛護妹妹,長大了還諸多奚落,會生兒子很了不起麼,本宮可以教你生出來的都吞回去!&rdo;阿霧實在是厭惡榮四,居然不達目的就天天來騷擾,還教唆老太太鬧。榮四被阿霧的話吓得往後一坐。&ldo;回去吧,今後沒有事兒不許你再來。至于你夫君,他若自己有能力,也用不着你一個婦道人家出面。&rdo;阿霧三言兩語打發了榮四,轉身又去了老太太的上房。這老妖婆是阿霧最厭惡的人。她見到阿霧時,不僅不跪,反而冷笑道:&ldo;怎麼,皇後娘娘駕臨,還要讓我老婆子這麼大年紀往地上跪?&rdo;阿霧看了老太太一眼,兀自坐下。一旁的明心道:&ldo;皇後娘娘,禮不可廢。&rdo;旁邊自然有人架着老太太跪下。老太太破口大罵道:&ldo;榮璇,你個小娼、婦,當初你爹出生時我就該把他溺死,也就生不出你這個孽障了,嗚‐‐&rdo;老太太的罵興正濃,結果嘴就被堵上了。阿霧可從沒把這老太太當成祖母過,心裡頭自然也沒有對她的孝道一說,明心無論是說話做事都很得阿霧的喜歡。&ldo;你們是怎麼伺候老太太的,就由着她這樣瘋瘋癫癫的,也不怕吓着人。&rdo;阿霧環顧四周道。這也就是給老太太定了性了,&ldo;大嫂,給老太太抓藥吃了嗎?&rdo;&ldo;回娘娘,每日都吃着藥,前兩天看着好些了,四姑奶奶以來,老太太就又這樣了。&rdo;老太太聽了董氏的話反抗得更為激烈了。阿霧看見她那個樣子,心裡覺得怪沒有意思的。當她小時候老太太折磨她時,那是阿霧最脆弱、敏感的時候,可如今她若是折騰老太太,确實在她老朽且有一點兒破罐子破摔時,很是沒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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