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至點點頭,“帶瘡藥了嗎?幫個忙,把箭拔掉。”
聞苕面色一冷,“不行,這裡什麼都沒有,何況你身上全濕,血會止不住的。肩上這支倒是不要緊,可你背上那支實在太深,我怕會傷及髒腑。現今隻有我們先回去,再替你處理,你能挺住嗎?”
“蘇暄不能活着從這走出去。”冉至搖搖頭,“我身上的箭太引人注目,你帶着南鎮那麼多人過來,萬一被看到,那這麼久的計劃就白費了。”
兩個人都知道,冉至名義上還在宮裡,而來這裡救符念念的人隻會是蘇暄。
聞苕無奈地歪歪頭,“麻煩。”
“把箭尾斬掉,讓他假裝南鎮的錦衣衛跟在聞大人身邊可行?”符念念急中生智,“隻要蒙住臉,應當沒有人會起疑。”
聞苕望向冉至,“你覺得……”
“按念念說得辦。”冉至點頭,“你攙着念念,我可以跟在你後面自己走,這樣也不容易叫人起疑。”
聞苕按按自己的太陽穴,從腰間拿出雁翎刀,表情并不似先前那樣輕松,“成吧。”
————————
聞苕沒有帶他們回冉府,而是朝相反的方向直奔京外,去了冉家在京郊的别莊。
符念念還是第一次見到冉家的大長輩冉敬臣,這位昔日的老首輔顯然很是不怒自威,他并不多言,迅速帶着幾個人進屋,又叫下人們準備熱水去請郎中。
符念念知道自己幫不上忙,換完衣服之後,隻能靜得像個鹌鹑似得坐在一邊悄悄打量冉至。
血結出的痂已經把原本的白貼裡牢牢粘在傷口周圍,老郎中拿熱水一點一點化開,才把那件染到看不出本色的貼裡從冉至身上扒下來。
老郎中準備好止血的膏藥,迅速把冉至肩上的箭頭**,扔進一邊的銅水盆裡。血色瞬間暈開,整盆水被悉數染紅。
冉至在路上已經開始發熱,趕到别莊時意識便有點不清醒,現在這一下讓他咬着牙關皺起眉頭,生生疼醒過來。
符念念心就仿佛跟他一起疼了似得。
他有些吃力的擡起眼,沉聲道:“宋先生,念念手上有傷,煩請你替她也包一包。”
“公子保存體力,不要多言。”老郎中朝着身後的小徒弟使個眼色,便有人圍到符念念身邊來。
他們似乎神通廣大,萬事皆知,開口便喚,“夫人,還請給我看看傷口。”
符念念這才伸出手,右手的中指甲蓋已經一團血肉模糊,小徒弟皺皺眉,“夫人,這傷好深,指甲已經被完全掀起來,日後即便愈合,隻怕也不能恢複到從前那樣。”
“那我還能彈琴嗎?”符念念連忙問。
小徒弟低着頭沒有說話。
符念念心中知曉答案,連忙藏起眼中的遺憾,笑着搖搖頭,“沒關系,不彈也沒關系,本就不用再彈了。”
“那我來替您包紮。”
床邊老郎中替冉至包完傷口,時辰已經是寅時,冉敬臣這才請諸人回去休息,符念念便搬着鼓凳往床邊蹭。
這裡是冉至的房間,周圍的陳設和物件,大概都是他喜歡的,難怪品位不俗,讓人一見生喜。符念念環顧四周,視線最終又落回到冉至身上。
冉至還在昏睡。
他好些天沒好好歇息過,符念念不肯再打擾他,隻好輕輕靠在床欄旁邊目不轉睛地看他。
也不知過去多久,她自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她忽然覺得有人在她身上披了件衣裳。
符念念緊忙睜眼,就看到冉至坐在離她很近的床邊,臉色也已經比昨晚好了不少,“我剛剛開窗,怕你着涼。”
“早晨冷,開窗幹什麼?”符念念不由得轉過身去,隻見窗外的朝霞軒然成绮,绯紅似錦,一直蔓延到天邊的盡頭,實在是撼人心魄。
這樣壯觀的日出,是京中無法得見的景象。
冉至握住符念念的手,“我住在别莊的時候,最喜歡在這裡看日出。你瞧,不管夜晚再冷再長,太陽也一定會升起來,就像現在這樣。”
“嗯。”符念念的聲音有些啞,她低頭認真和冉至十指相扣,“我真的好笨,隻會一遍一遍問你會不會騙我,雖然你狡猾地像個狐狸,可我再也不想提這個問題了,我覺得你不會的。”
“我沒有騙你,我說過替你殺掉蘇暄。”冉至把小麻雀的花簪放在符念念手上,“我還說我不會死,說箭傷不疼,都沒有騙你。”
符念念不搭話,隻轉頭去看窗外的霞光,“我從來沒見過日出,原來真的這麼好看。”
“你喜歡嗎?”冉至看着符念念,似乎也并不準備等待符念念的回答,他眼角堆着笑意,“咱們去個能天天看日出的地方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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