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心狠手辣,和東廠的人有什麼區别?”冉至自嘲地勾起嘴角,“裴英卓殺的人,也許并不比我多。你瞧瞧滿朝參我的折子,如今誰不說我殘忍冷酷?你與其想着幫我,不如先為自己考慮考慮。”
“奸臣怎麼了?”符念念挑挑眉梢,“你手上的血債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人是不能用簡簡單單的好壞來分辨的。陰狠決絕如何?滿心算計又如何?于我而言,你既不是是非不分,更不是沒良心的人,左不過不太正直,這無傷大雅。”
“朝中标榜自己是正義之士的公卿大臣,哪個不是蘇家倒了罵蘇家,冉家倒了罵冉家?他們除了落井下石,自己又做了些什麼?要我說,那些‘高風亮節的君子’還不如你,都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
冉至的眉頭随着符念念的話一點一點皺了起來,“你覺得不一樣?”
符念念答得毫不猶豫:“自然不一樣,他們隻會明哲保身,像鼹鼠一樣藏在人群裡罵幾句踩幾腳,若是拎了出來,保不準如何膽小如鼠抱頭求饒。”
“可你不會累及無辜,更不會随便逾越界限。是你帶我離開符家的,所以我不管别人怎麼看,在我眼裡你就是個十足十的好人。”符念念自顧自道,“何況朝堂之上波雲詭谲,誰不想掌握權力?一将功成萬骨枯,每個人都在押上自己的一切來搏,今日他丢了性命,明日保不準就是你,豈能分得出誰對誰錯?”
“救你,根本不需要理由,因為你有良知,比那些拿筆作刀的訴棍和自謂正義的小人要強千百倍。”
冉至的眉頭并沒有松開,但眼神卻慢慢失了焦。
自從他七年前親眼看着蘇家家破人亡後,報仇就成了他活着的唯一意義。後來,他代替死去的冉至被冉敬臣養在别莊,他背負着仇恨,慢慢變成了如今虛僞奸詐,不擇手段的模樣。
冉至小小年紀連中三元,更是未入翰林直進六部,一路青雲直上,在二十出頭的年紀便隻身入閣。一路走來,滿滿都是算計,處處都有陰謀。
冉至成了衆人口中的少年英才,也成了自己最厭惡的那種人,和曾經迫害過蘇家的人如出一轍。
隻要蘇家的冤情一平,他也就沒什麼留在這世上的必要了。像他這種人,果然就該糟萬人唾棄,該早早去煉獄,永世不得超生。
可符念念卻忽然說他是個好人,她還說那些僞君子們都不過是虛有其表。
原來深深的積怨也可以頃刻煙消雲散,原來自己活在這世上,也不是那麼如災如惡。
冉至長長出了一口氣,他就好像漫無邊際的黑夜裡忽然看見了一簇光,為了不再迷茫,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一點,再近一點。
哪怕天地混沌,山川陡險又有什麼所謂?他身邊可以擁着一束光亮。
符念念七年前種在他心裡,如今徹底生根發芽。有了她,再黑的地方也可以當作白天。冉至隻想把她捧在手心裡,好好珍藏起來。
冉至向來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即便那唯一一次發怒,也是因為識破了符念念的招數,為了幫她而演的一場戲。
符念念看着他久久沒有舒展的眉頭,忽然湊近了些,毫不客氣地伸手捏住他的山根,“原來你會皺眉頭啊?我還以為你在人前隻會笑。”
回過神的冉至苦笑一聲,他的确是跑神了,才會在符念念年前露出毫無防備的樣子。
誰知符念念并不松手,帶着強人所難的語氣笑吟吟道:“這副畫面難得一見,不如我給你取個小字,就叫眉眉怎麼樣?”
“梅梅?”冉至撩起眼皮,瞥着桌上的梅花,“真難聽。”
“不是那個梅……”符念念跟着冉至的視線看過去,立時知道他誤會了什麼,但她随即眼珠子一轉,放緩了語速,“不過這個梅也不錯。”
她捉弄人似的折了一小枝插瓶的梅花,小心翼翼得戴在冉至頭上,又得意洋洋地欣賞了一陣。
“梅梅戴梅梅,正好。”符念念嘴邊帶上了得意的笑。
冉至臉上并沒有流露出厭惡的表情,隻是死氣沉沉地看着她,仿佛整個人都要被他看穿了看透了。
符念念抿抿嘴,難道是自己這樣欺負冉至,他真的生氣了?他是不是覺得自己落魄的時候誰都會來踩他一腳?
真是個玩不起的。
不過冉至如今失勢,誰知日後又會不會東山再起?她這樣欺辱他,日後怕是要被報複的。
符念念連忙清清嗓子,“我也不是白救你的,我隻是想和你聯手。”
“我們來一起對付蘇暄,現在的這個蘇暄是假的,我知道他是誰。”
冉至眉梢輕挑,“假的?”
他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繩結,雖說綁得有模有樣,但冉至稍稍運點内力就能撐開,對他來說這東西跟玩似的。符念念要是真的知道他的身份,怕是早就跟以前似的,刀劍牙口伺候了,哪裡還會這麼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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