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香扶着小花,湊到小花耳朵邊神神秘秘的道“我二哥這人最好了,脾氣好,人也好,你怎麼說他,他都不生氣,還特别體貼人。我一直覺得有我二哥這樣的丈夫,當我嫂嫂的人一定很幸福。現在嫂嫂你剛來,你看去吧,他就護上了,以後你更知道我二哥這人的好了。”她在說的時候,整張臉都洋溢着一股子的與有榮焉。
小花雖然今天是第一天見許繼武,接觸的也不多,但就是通過揭棉被、攙扶她這些小事,也知道四香說的很可信,也就随着四香的話贊同的點點頭,心裡很慶幸他能夠做自己的老公,這樣的人容易相互,以後她的日子也會好過些。
四香見小花也點頭,也同意她的觀點,嘴巴咧的更大了,想想以後自己的三個哥哥都是小花的丈夫,她也不能太厚此薄彼,就接着道“其實我大哥和三哥也是好的,隻是我平時愛和二哥在一處……”
小花對許家的老大、老三也有了些了解,老大是個急脾氣,幹活時比較心急,對家人嘴巴比較笨,不大會說好話,不能指望他對你有什麼讨好的表示,但人不壞;老三有些笨,有些悶,沒啥大主見,平時随他爹爹在地裡幹活。
對許家有了了解後,小花原本還有些懸着的心是徹底落了地。她以前的就和這樣的人打過交道,知道也不是很難相處。他們不是那種動不動就來個家庭暴力,好吃懶做,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人,小花就在心裡念了一聲佛,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她最擔心的就是丈夫不成器。現在許家三兄弟總體來講都是好的,她真的是沒什麼可害怕了,憑着她腦子裡東西和他們的努力她相信他們一家肯定能夠過得好好的。
放下心的小花,整個人都輕松起來,和四香說說笑笑回了新房。
新房安排了一桌酒席,關系比較近和輩份比較高的客人都被安排在這一桌上。除了小花記住的許家姑姑、陪她過來的王四和王道和家的,還有幾個小花沒記住的老一輩人。最讓小花犯堵的是王媒婆也在這桌上。
雖然,那次小花和她鬧得不愉快,但她實打實的還是小花的牽線媒人,這一天理當要過來吃酒。這是做媒人的福利,也是說明了這場婚禮不是無媒苟合,是合法性的一種标志。
小花一直知道王媒婆今天會來吃酒,但是沒想到她會和她坐在一張桌子上。小花見了從外邊走進來要入座的王媒婆,心裡一陣膈應,同時有些擔心。她真害怕王媒婆将她曾經找過她的事大聲嚷嚷出來。雖然,她已經開始積極面對生活,不再害怕挫折,但是畢竟沒有人喜歡麻煩。她找王媒婆的事在這裡還是有些出格的,如果被人傳揚出去,雖然這裡沒有侵豬籠之說,但還是會免不了一些閑話,說不定會讓許家人生出不好的念頭。現在她對許家還是很滿意的,她可不希望這事傳到許家人的耳朵裡。
心念一轉,小花臉上就挂出笑容,熱情的和王媒婆打招呼“嬸子來了”。她作為新嫁娘不能把自己當主人,主動地迎上前去,但擺出姿态來還是很有必要的。
王媒婆畢竟是做媒人的,這時候,也知道不可能對着小花不理不睬,也挂出笑容,滿面春風的和小花打招呼。
小花見了王媒婆的反應,雖然還是有種不祥的預感,但也明白如果沒有意外,王媒婆是不會當着衆人的面,将這件事宣揚出去了。小花也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完全堵上王媒婆的嘴,以後怎樣,也隻能先靜觀其變,把今天先湊合過去。以後出事,也隻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
打定主意後,小花臉色的笑越發從容了。在一桌子中老年婦女你來我往勸酒全吃聲中,擺出一副羞澀甜美的笑容,不緊不慢的舉箸填肚子。話說從早晨到現在也隻讓啃了兩口高粱團子,她肚子早就餓了。為了維持新嫁娘的羞澀讓她少吃東西,實在是不值得啊。話說丢面子是小,餓肚子是大。
小花一邊應和着這些人,一邊往肚子塞東西。心下感歎終于吃了一頓又飽又好的飯了。
飯後,吃飽喝足的客人們就待不住了。也到了發毛巾的時候了。
許家三兄弟的娘不在了,他們又是外來戶,孟家莊這邊也就沒有什麼親近的女性長輩。領着小花毛巾的重任就落在許家姑姑的身上。
小花跟着許家姑姑後邊,一個個的按着程序往前走。一圈下來也沒記住幾個人。
客人散盡後,許家也是忙着收拾。小花見他們三兄弟忙碌,而且她也不知道和許家三兄弟說啥。前幾個時辰還是陌生人的他們,在這一刻就彼此成了夫妻。面對着他們,小花幾次張張嘴,也沒發出聲來。索性跑到四香身邊幫着她洗盤子刷碗。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會兒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嘛。
晚飯來了,洞房也要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成親無非就是一場吃喝玩樂的狂歡,鬧也鬧過了,玩也玩過了,剩下的就要大吃大喝一頓了。尤其是在這裡,人們參加婚宴目的就是為了能夠滿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沾沾葷腥。
被飯菜香吸引了得人們,一個個開始流着口水,也沒有繼續玩鬧的心思。終于,被扔的有些頭昏腦脹的小花得到了解放了。
小花還沒有從眩暈的感覺中走出來,腳下踉踉跄跄,來回搖晃,在她以為可能要倒地的時候,斜刺裡伸出一雙手來,這雙手上長滿了繭子,充滿了力量感,讓小花感覺把自己交給這樣一雙手很是安心。
小花擡眼瞟瞟手的主人,是他。有些意外,又有些本該就是他的感覺。從幫她揭開被子起,小花就知道他應是一個很體貼的人,看到眼前的手,本能的覺得應該是他,果然不出果料。
看着挂着暖暖的笑,眼裡滿是關心的許繼武,他那張平凡的臉在小花眼裡也變得生動起來。小花有一瞬間的恍惚,許繼武是小花在這裡見到的最好看的男人了,橢圓的國字臉,濃黑的眉毛,一雙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很小的杏眼,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上揚的嘴巴,整個人散發着一種溫和的感覺。隻是因為布滿了長期勞作才有的風霜之色,讓這張臉的失色不少,變得平凡起來,容易讓人忽視它原有的俊朗。
事實上,貧苦的農人們隻有在說親的時候才會在意一個人的長相,而且隻要求長的不太離譜就好,他們更在乎的是這家是不是有錢,是不是人品好。沒有多少人會去關注這個人的長相,有的多數是一個朦胧的感覺。像許繼武被掩藏的俊朗更是不會引起的人們的關注,要不是小花看的仔細,也不能發現他普通面容下的俊美。
小花被他的體貼溫暖着,被他的容貌迷惑着,被他的溫和吸引着,情不自禁順着這雙手靠在許繼武的身上。等回過神來,小花刷的羞紅了臉,暗暗唾棄自己意志不堅定,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俘虜了。想拂開他的攙扶,她自己還不能站穩,想繼續依着,她又被滿院子的眼睛盯的渾身不對勁。
“瞧瞧,瞧瞧,看他們兩現在就抱上了!”
“快看,快看,大家快看啊”
一時哄笑聲口哨聲此起彼伏。
聽着他們的打趣,即使小花再不以為然,也有些不知所措。土生土長的許繼武則更是差勁了,就見他扶着小花的手,是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整個人窘迫的回頭佯裝兇巴巴的瞪着他們,紅暈掩霞,一直延伸到脖頸下,耳朵尖都變的顔色。
小花被他的樣子逗笑了,沒忍住,噗的一下笑出聲來,肩膀一聳一聳的,不适感似乎也輕了許多。
許繼武聽到了小花的笑聲,整個人比剛才更窘迫了,也裝不來兇狠樣子,呐呐着蠕動着嘴看着小花發不出生來。小花感覺他抓着自己的手溫度一點點往上升,有些燎人,想來他是害羞的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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