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也很興奮,她這是第一次參加這裡的婚禮,心裡很是好奇。雖幾日後就是她成親的日子,到底參加别人的婚禮和自己當新娘感覺不一樣。再說,她也想取取經,免得幾天後她會在婚禮上鬧出笑話。
眼見着從小花家門口就能看到新娘子的車子了,紮着紅布條的牛車在光秃秃的冬天裡甚至紮眼,轉過彎門口的人們就看駛過來的牛車。小花趕緊的在門口站好,等她嫂子進門時讨要紅包。
牛車慢悠悠的往前晃,車周圍跟着一群半大孩子,對坐車新娘的牛車指指點點的大聲說着話。焦急的人們恨不得在牛蹄上按上風火輪,好讓它快一點到門口。拉車的黃牛到底是無法理解這些人的焦急心情,仍然不緊不慢的踩着人們跳動的脈搏,磨蹭着往前挪。
不管人們的心情有多麼的煎熬,不管牛車的速度有多麼磨蹭,一百米的距離還是走完了。
“籲”趕車人吆喝一聲,讓牛車停了下來。牛車是早晨小花家派往孫家的那兩輛迎親的牛車。
頭前的這輛是坐着新娘子的牛車。這輛車上一共有五個人,一個是必不可少的車夫,穿着喜洋洋的紅衣服,笑容滿面的坐在車轅前的迎親使,車廂裡除新娘外,還有兩個壓車的全福媳婦,一邊一個的坐在新娘身邊。
在牛車未停的時候,小花的四個哥哥就眉開眼笑的圍了上去,圍成個圈圈護着車上的迎親使和新娘子,背過身面對着人群,緊張的攔着易用而來的人們,免得這些人太熱情擠的進不去家門。
“噼裡啪啦”新娘子進門前的鞭炮響起來了。
院裡院外的人都擁到了門口,争搶着往新娘這邊湧過來,都不肯放過這個看熱鬧的機會。男人們起哄着叫喧着要看新娘子,女人們也伸着脖子想早些看到新娘的樣子,好第一時間和身邊的人談論着新娘子的高矮胖瘦,還要和村裡某某家娶得媳婦對比對比。小孩子也在人堆裡瞎起哄,有大膽的孩子,竟突破重圍伸手拉扯新娘子的衣服。
車子停下後,迎親使下車,轉過身抱起被兩個全福媳婦扶着起來的新媳婦,在小花幾個哥哥的維護下開始往小花家擠。人群挨得緊密而結實,小花的幾個哥哥吃力的對抗着使勁往前擠的人群,迎親使抱着新娘跟着小花哥哥的腳步艱難地往前挨。随着而來的兩個有福媳婦緊緊跟在迎親使後邊,不時拍打着那些抓新娘衣服的調皮小孩。
被拍打開抓不着新娘的孩子們,鬧哄哄的轉移了目标,盯着拍打他們的兩個全福媳婦,不時偷襲她們。兩個媳婦一邊要看護着新娘子,一邊還是注意着自己的衣服,一會就有些手忙腳亂。有那手重的趁人不注意拉扯了一下,哧拉一聲,兩個全福媳婦的衣服就破了個條縫。低轉頭看着她們平時都不舍得穿的衣服,竟然被人拉壞了,心疼的不得了,臉色立馬就黑了。陰郁着臉狠狠拍打着伸手的人,發洩着心中的惡氣。
小花作為迎賓本來是站在門邊得,被這些過分熱情的人們擠到了角落裡,還要分神注意着腳下會不會被人踩上一腳。小花伸着雙手撐着前邊那人的背,死死的頂着不讓他被擠到自己身上。
看着這些人對鬧媳婦的過分熱情勁,甚至一些人看起來有些癫狂,小花皺皺眉,覺得這些人太瘋狂了,鬧不好會出事。盡管心裡焦急,被擠在角落裡動彈不得的小花也做不了什麼。
小花沒擔心多久,人群上方開始往下落喜餅,糖果。原來,小花的村子每次有人家娶媳婦人們都這麼瘋狂,是附近有名的娶媳婦鬧騰最厲害的村子。幸虧這時都要撒喜餅和糖果的習俗。
小花娘安排了小花家的一個鄰居在門上撒喜餅和糖果,本來等鞭炮一響就要開始往下撒,不知他出了什麼狀況,鞭炮都響好一會才往下撒。湧起的一群停下來開始仰着脖子接着從上面落下來的喜餅和果子。人多又挨得近,大家多手忙腳亂的相互争搶着果子,也沒有人在去為難迎親使他們。小花的幾個哥哥也就護着迎親使和新娘順利的到了院子裡。
小花等她嫂子到門口時,就伸出手向她讨紅包。小花接過紅包,偷偷的捏捏了紅包裡硬硬的幾個銅闆,心酸的厲害,眼眶一下子變紅了。“話說,她可真可憐,來了這麼多天了,她也隻見過卻沒擁有過這硬硬實實地小小銅錢,也不知這次讨得紅包能不能留到自己手裡。”小花在心裡感慨着。用袖子遮了下臉,小花強忍住要落下來的淚珠,等心情平靜了,才揚起笑臉跟在哥哥們後面回到院子裡。
争搶喜餅的過程很快。大人們接喜餅隻是為了讨個好彩頭,隻有孩子們搶喜餅和糖果是為了吃的,搶完後還會為自己搶得多少或高興或失望。
人群随着迎親使他們轉移到了院子裡,新娘、迎親使和小花的幾個哥哥已經站在了香案前。新娘站在右邊,小花的哥哥們站在左邊,中間隔着的是迎親使。
小花看着這樣的站法,怎麼看怎麼别扭,再想想剛才是迎親使抱新娘下的牛車,越看越覺得迎親使就是以前人們說的超級大燈泡,是婚姻的破壞分子,是人們痛恨的小三一類的人物。看着這樣的婚俗,小花很是不能理解,隻不過她也知道這裡的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大家都習慣了,不會和她這個外來者一樣東想西想的。
不過,接下來的動作讓小花更無語了。雖然不能反抗,但她對這個社會的婚俗實在是不能從心底裡接受。
小花張大嘴巴,愕然的看看接過喜娘手裡秤杆的迎親使,轉過身面對着新娘,而小花的幾個哥哥跟卻在迎親使後邊一個個伸長脖子往前瞧,盯着迎賓使的動作。眼眨也不眨的,認真而期待的看着将要揭起的紅帕子。
小花看着迎親使接過喜稱後,小心的放到帕子下邊,揭起了紅蓋頭。小花見竟然是迎親使揭蓋頭,心裡是要多怪異有多怪異,看看周圍人一副理該如此的樣子,讓外來的她感覺自己是少見多怪了。也是,這個時空和以前的時空畢竟是不同的,即使是有這樣的婚俗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也許在以前她生活的時空也有這樣的婚俗,隻是她沒見過罷了。習慣了原來社會的價值觀再看這個社會婚禮,對其他形式的婚俗一時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更何況這裡婚俗的大多數情況還是和她原來的時空是相同的。
心情波動比較大的小花,沒有注意到新娘子的長相,但還是發現了幾個哥哥臉上的失望表情,尤其是二哥和四哥的表現最明顯。小花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哥哥們對新娘不滿意,希望他們不要表現得太明顯,鬧出什麼事端來。想想這裡娶妻的艱難,在想想家裡的情況,小花把提起來的心又放下了,現在這個家裡實在沒有讓幾個哥哥鬧騰的資本,料想他們也不會鬧出太大的事來。
隻不過,小花放心的太早了,她忘了他們家現在沒有資本,不代表以後沒有資本啊。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迎親使站在新娘和新郎之間的婚俗,是某聽一次關于中國某個少數民族風俗講座時聽過的。當時,看到他們結婚的照片,當時反映有點強烈啊!在這裡就套用了!
☆、成親(三)
小花見哥哥們臉上一幅失望的表情,想來就是對嫂嫂不滿意了。就扭轉過頭看看已經揭開蓋頭的嫂子,心裡也劃過一抹失望。
十四五歲還沒發育完全的小姑娘,目測不到一米五,滿臉的稚氣,圓盤臉,小眼睛,塌鼻子,厚嘴巴,左臉頰上還有一個黃豆大的黑痣。
怎麼看怎麼讓人不舒服,小花恍然,自己都看不上,想來抱着偌大期待娶媳婦的哥哥們更失望吧,也怨不得他們這麼失态。“要是自己是男人,也是會失望的吧。哎,希望許家三兄弟不要長的太雷,超出她的接受範圍,讓她每天對着三個長的倒胃口的丈夫可不就像無期徒刑,還不得來個郁郁而終。不用太養眼,隻要長的一般就行。”小花一邊對幾個哥哥抱以巨大的同情,一邊誠信祈禱着她的運氣不要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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