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痛苦地閉上。
銀狐……你也未免太狠心了!居然把這抉擇交到自己手上,無論要他『接受』或『斬斷』都是兩難啊!你可知道?『前進』,便是斷了他千年笃定的清修之路,一生夢想。『後退』,卻是斷了百年來難得情誼,紅塵中他唯一心系之人……這是上天對他的考驗嗎?
在這進退不得的狀況中,卧江子隻能無言拉過那慣於握刀的手。
「不準、再懷疑。」那人,仍是渾身緊繃。
他,又何嘗好過?
「知道了。」垂下憂傷的眸子。如此已經明顯傾斜的狀況,如同風中殘燭般的友誼,還能維持到幾時?
私情難了,但也不可荒廢正事。
卧江子欲救素還真,銀狐便随他來到鬼樓。不料鬼樓被破,銀狐發現好友王隐居然反叛正道,忿忿追去。
「小心啊,銀狐。」卧江子擔心此期間一直心緒不穏的銀狐,分神之下,自己反被赤焰戰火傷及。
「卧江子!」神枭扶住他。
「吾……不要緊。」卧江子蹙眉,撫住血氣翻湧的胸口。
「大戰在前,你心思紊亂,不如先行吧。」一觸碰到心亂的人,神枭凝重了神色,眼中有着了然。
「吾真的沒事。」避開那雙過分睿智的眼,卧江子收攝心神,立刻反身再戰。沒有漏聽到當他轉身迎戰時,身後傳來的喟然長歎。
但鬼樓已破,無可挽回。混亂過去之後,神枭與卧江子兩人并肩而行。
苦境的氣候較天外南海乾燥,樹林景色也略有不同,兩人信步看似賞景,但心思都不在風景上,直到一處斷崖,眼前再也無路,兩人才停下。
高崖的風吹起兩人衣袂,同時也吹擾着卧江子波動的心境。久久,神枭才道:「眼前隻有萬丈白雲,看似無路,但卧江子,這真是無路嗎?」
卧江子垂下了黑眸。默然無言。
「你回答不出?」神枭并沒有望向他,隻是将眼光放得更遠。「若傲刀城被毀、跟秋山居被焚,你會選擇救哪一樣?孰輕孰重,你已經心亂到分辨不出了嗎?」
卧江子痛苦地閉上眼。他當然能辨輕重,但……
「割舍自然痛苦,但卧江子你并非常人,走的路途亦非常人之道,這是千年前就抉擇好的……」
「但,卧江子亦非神人啊。」終於,掙紮出聲。
「所以,你是甯願擇秋山居、而舍天下了?!」嚴厲卻切中要害的一句話,令卧江子無語了。
他是早就知道的……這些道理。但知跟行豈能同喻?他……畢竟還是個有血有肉、有愁有苦的平凡人啊!
「沒有人能逼迫你,卧江子。」蒼老的聲音緩緩道:「是你逼緊自己了。關乎一生的事,豈能在片刻間決定?果決跟草率是不同的,你好好深思吧。老朽先帶青麟主公回城;在你返回天外南海之前,就安心解決你的難題吧。」
「感激前輩。」目送長者遠走。深眸幽幽,愁腸百轉,心中卻已有了決定。
胸口的悶痛,是方才的傷嗎?還是将斷情的痛……
抽刀斷水水更流。
情難解,人無語。孤立斷崖,冷風送。抱袖淩風。
他,将彗斷情絲。
清風緩送,景色怡人,正值苦境夏秋交替之際,溽暑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清爽涼風。
一人在湖濱垂釣。
風吹起了垂釣之人的柔長綠發,一絲絲舞動、與風嬉戲,釣者俊目黑眸,面如冠玉,氣似仙人,隻因有他存在,平凡景色都有若仙境。
「沉思,有結果了嗎?卧江子。」悄聲的來了另一抹冷傲氣息,低喚。
「誰說我在沉思呢?」卧江子淡淡一笑。「垂釣者,隻是偷得浮生半日閑在發呆罷了。」
凝視着那人近日難得的笑顔,金眸放柔。「何事,讓你心情如此之好?」
風同樣吹起銀狐的長白發絲,拂過長耳,如同情人溫柔的撫觸。他在卧江子身旁坐下。
「有嗎?」卧江子無謂地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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