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由于發不出那種音,忍無可忍的少年停頓了一下還是決定選擇母語好直接表達:「喂,你滾出去!别在這兒打擾我。」
「你以為——」聞嘯天邊攥着根煙邊翹根指頭比劃比劃上面神明:「他就你一個人的?他也愛我。」還很惡劣,又接着比劃比劃自己胸口。
少年調過頭,黑漆漆的眼珠子死勁瞪亵渎神靈的東方男人!「一看你那張死人臉就知道根本不會有人愛你!」
聞嘯天不回應,隻把煙在挺直的鼻梁底下那麼一晃,鼻翼煽動,嗅嗅嗅嗅——看上去有那麼一丁點可愛,雖然還是張僵硬漠然的木頭臉。
「我說,你剛才是不是要哭了?」
「誰說的?!混蛋才哭了!」
「我剛才看見了,眼淚已經到眼睫毛了。」聞嘯天把煙叼在嘴裡,突然也調過頭,「就這裡,還賴!——」還示範着按按自己懶洋洋的眼皮,在少年眼中簡直就化身為一大頭又老又呆又戴眼鏡的賊狐狸!
「哼!」不理他,少年騰地站起來,「别以為我怕你,我掏出槍就能把你斃了!要不是要不是——」
聞嘯天已經拿手托着腮幫,慢慢打哈欠,毫無任何美感的舉動又再次印證了他又老又呆又醜的本性!少年還想再接再厲嘲弄這什麼都不知道的笨蛋兩句,在他就要開口的時候,聞嘯天突然笑了,在側面的角度上眼睛眯眯的鼻子挺挺的頭發軟軟的有嘴巴的部位裂開的弧度小小的,少年有些驚愕——慈悲的聖母像就在少年頭頂,但突然間,聞嘯天的笑是那樣溫柔到幾乎比聖母像要美麗,好美,那真的是種會讓一個平凡醜陋的人倏地就變得俊美非凡好比天神下凡的的魔力!
「要不是看我還能給你作惡多端的老頭開膛破肚的份上,你早就幹掉我了?你是在為你父親祈禱嗎——瑾?」
從他嘴裡喊出那個名字,突然,突然,很突然,心跳。
聞嘯天還不知道自己幹的好事,傻乎乎從口袋裡摸啊摸,摸出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放那兒連洗衣服八成都忘記掏出來的鬼東西,還喜孜孜攥手裡挪過來,湊到少年身邊,摸摸少年的小腦袋,遞上:「我師弟最喜歡吃的,彩虹糖!他逼我翻了三座山頭到集市上給他買,他小時候最愛吃這個了,吃吧。」
明明是黑漆漆一團了,他也好意思大言不慚!
「為什麼我要吃這個?」深刻的五官扭做一團,少年把臉别開,不要!
「你不是很傷心嗎?」聞嘯天充滿童心地給眼前的小孩剝糖果,隻要突破思維定勢,在聞嘯天眼裡一切都可以變成可能,比如眼前這個小少年跟多年前的小師弟是多麼相象!「看——」他撕開糖紙,把裡面的那層糖紙翻開來,裡面那層仍然是完整的鮮豔的紅色。「就算外面多難看,但心其實很好看,瑾的心也該像這顆糖果一樣。」
亞瑟·雷切爾·瑾·菲尼克斯·恩德度克終于慢慢接過糖果,接過的一刻兩手一合三下五除二竟全用手把撕了扔了,還猖狂喊叫起來:「難看死了!你以為你是誰?我是教父的兒子,我要什麼有什麼我怎麼會要你一顆小糖果!」
聞嘯天失望地看那些紅色碎片,慢慢地,表情又恢複到僵硬冷漠,慢慢地,化身成為恐怖的惡魔,那樣眼神特别可怕,仇恨切齒地盯緊十六歲的小小少年:
——「你讓我這麼失望,我也不會讓你有希望的小子!你跟我師弟一樣都是一點不讨人喜歡的小牲口。」
瑾跳起來,「你敢對我爸爸做什麼,我把你一刀刀切開再丢進海裡喂鲨魚!」嘴上這樣喊着,手裡這樣揪着對方的領子,卻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非常覺得做出這樣咬牙切齒恐怖表情的東方老男人竟顯得這麼可愛又讨厭!大哥身邊繞來繞去的那些大電影明星、環球世界意大利美女們簡直連他一根小手指的可愛都比不上——完全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在被這男人害得又吐又嘔又丢盡臉的時候順便就中了這男人偷偷下的什麼毒咒!
聞嘯天還不知死活拽住要開溜的小孩,壞心眼地作出猙獰狀一勁欺負到底:「那你賠我糖果先。不然——」他掐住小孩喉嚨,真的收緊。
瑾冷靜下來,雖然年幼,但隐約已有未來成器時的蟄猛狂烈,他臉憋得通紅,在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這刻,他眼裡斂藏起深深的怒火,反而更慢慢地,咬着每一個字眼的,靜靜地看着笑嘻嘻的聞嘯天:「讓你的糖果見鬼去吧。」
聞嘯天眨了下眼,厚厚的眼鏡下,眼神是個大謎團。他把手松開了,少年嗆着氣,大口喘息。
——「拜我為師吧,我把我的一切教給你。」聞嘯天摸着少年的頭,揉揉亂糟糟的頭發,惡狠狠的眼神——就想到另一個也總是亂糟糟的頭發,懶洋洋的眼神,總是在樹下寂寞看着天空的小小少年,漂亮的非凡的小東西,就算再怎樣寂寞和向往着天空,也仍然隻能站在樹下,仍然在笑着吃下那一顆顆代表幸福和甜蜜的彩虹糖果,「師兄,你爬到樹上,為我看看天空吧。」總是這樣說着,總是這樣笑着,總是這樣隐藏起一切,真是個讨厭的破小孩!——自己卻完全不能點破!
假如還有一次機會,那就讓眼前這個健康的有顆完整心髒的異國孩子代替師弟獲得真正想要的幸福吧。
6
瑾是打算嘲笑的,誰會相信這種沒譜沒邊的玩笑話?但在那副厚實的玻璃片下,那個人似乎真在極為認真地做着某種承諾,這太荒唐,他們根本不認識,雖然這個來自東方的男人有股子不同别人的神秘詭異,但真要拜他為師?
兩人面對,四目對峙。
瑾先移開眼神,還是固執地走了,還是沒有答應;距離慢慢拉大,夕陽把餘晖從彩色窗裡送入教堂,隻留給聞嘯天那個少年的孤獨背影——這個小孩會死得很快吧,聞嘯天想,勢單力薄的幼子,青澀發苦的年紀,總是屈服于兄長的陰影下,不會有人給這顆小苗成長成為大樹的機會,太容易了,輕輕一掐,就能将他扼殺。
跟着也走出教堂,花朵溫柔地開放,噴泉還在旋轉,西西裡島上屬這裡最黑暗又聖潔,一個藏匿教堂與神子的黑暗大家族,無所事事的一天又要過去,聞嘯天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大夫的腿真長……」正常低沉的男聲,說起話裡卻都是調戲的潛意味,好象在用眼光撫摸玩弄一樣,直直沖着聞嘯天,和确實很長的腿部,「好象比上身要長得多,又長又直,看上去又不是沒有肉,包在牛仔褲裡特别漂亮,每次看到大夫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我就隻能盯着大夫的一雙長腿看了。」
聞嘯天兩手插進口袋裡,繼續伸懶腰,懶洋洋說:「是你啊。」
當薩爾瓦脫離教父的眼神監控範圍内,就立刻撕掉熱情謹慎事事體現長子派頭的假面具,化身為一頭不僅野心勃勃還十分嚣張狂妄的狼,大家族大長子的通病在這個意大利男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緻。
他靠近,身材高大筆挺,面貌非常英俊深刻,眼鼻眉宛如羅馬雕像的霸氣神韻,真是比聞嘯天帥太多了,雖然危險但也自有一番不可小視的專斷魅力,他自己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因此他更加确信自己無人可及的天之嬌子的崇高位置。
聞嘯天歎聲氣,很有些不耐煩,必須承認他對這樣茁壯成熟的男子興不起任何疼愛之心,但為了完成上級叫給的重大使命,他還是很有奉獻精神的努力看着對方,保持專心緻志。
「這樣的一雙腿,活生生踩在地面上已經夠美了,别不自量力踩進别人的地盤,我那什麼都不懂的兄弟連怎麼糟蹋都還不會吧,聞大夫?」有意靠得近,還把熱熱的氣吹拂過來,刮在聞嘯天耳朵上,薩爾瓦眼裡有冷冷的威脅。
聞嘯天勾起小指頭,掏掏耳朵,掏了有一會了,更惡形惡狀、死性不改把小指頭拿出來放嘴旁邊,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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