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铘?!”我低喝。
“你回去看住金家小姐。”扭頭,他在高處四蹄踏焰。
*** ***
風大得可怕。
幾乎是一瞬間飛沙走石,原本一片片小刀子似的切,轉眼龍卷似的在整個莊子裡旋了起來,鬼哭狼嚎,硬生生讓這塊蓋了禦印的封地成了魑魅魍魉們群魔亂舞的煉獄。
而頃刻間帶來這一切的風眼子就在對面那片移動過的山頭上。
扭着忽大忽小的口,從黑沉的雲層裡泛着淡銀色的光,它看過去好像一張開合不定的嘴,嘴裡不停吞吐着劇烈的風,吹得整片地都像在微微晃動。
這隻在我一路回莊的時候,從天上乍然裂出來的東西。
而我在它周圍那片微弱的光源裡找不到铘的蹤迹。
金家小姐在房間裡尖叫,把喉嚨撕裂似的聲音。
我進房間的時候,她正光着身子在地闆上掙紮。幾個使粗活的婆子費了半天勁才把她的手腳壓制住,試着用布條把她縛住,又怕力道重勒傷了她。那麼膽戰心驚地在房間裡亂作一團,搖曳的長明燈照得房間裡外一片透亮,果然是屍油浸泡出來的東西,那麼大的風裡吹得焰頭橫在一邊豎不起來,卻始終不滅。隻空氣裡到處張揚着股同桃花香死死糾纏在一起的惡臭,隐隐穿梭着些冰冷的影子,遠遠飄着,挑釁般在燈光微弱的地方安靜看着我。
我沒理會它們的目光。
金小姐的病已經失控到了我束手無措的地步,這十萬雪花銀的确并不如我預想中那麼好拿。也不過才幾個時辰,她身上那兩個黑紅色的血泡已經從腰繞到了肋骨的地方,很大一片,鼓鼓囊囊朝上嘟着,幾乎可以看到裡面流動着的血水。
血水裡有什麼東西在看着我,湊近了細看,原來是一隻隻眼睛。隐在那團血水裡像一尾尾若隐若現蒼白色的魚,時不時對着我輕輕眨一下。
我似乎看見那十萬雪花銀在朝我揮别而笑……
而該不該把它們重新攮回手裡呢。铘要在,他必然是不肯的。顯見這東西已經化成了聻(NI第三聲),詭得很,因為我從沒見過妖氣能異化成這種東西。跟着想再看得仔細些,那些婆子卻無論如何不準我靠近了,一個個警惕地望着我,卻轉眼又被她們掙紮着的小姐弄得疲憊不堪。
我隻能轉身走向一旁的金老爺。
他臉色很難看。身後站着低眉順耳的三兒,走近的時候朝我擠擠眼,沒心沒肺的樣子,我裝作沒瞧見他。
這孩子,若是他知道自己身後那片被他影子擋住了光的地方站着些什麼,我不知道他還能不能這樣嬉笑得起來。于是搖開了扇子,那些貼在他身後的東西便尖叫着散了,同我周圍那片濃得讓人胃裡翻騰的味道一樣。
扇子上有铘的味道,麒麟的味道對那些東西來說似乎天生有種無形的威懾。隻這一回,它們并沒散開多遠,退到一個安全的距離便停了,恨恨地看着我,一雙雙黑洞似的眼鮮血淋淋。
冤孽,冤孽……
“先生說三日,這已經快滿三日了。”耳邊響起金澤的話音,完全不同于前日的疲憊和沙啞。
我回頭望向他:“是,老爺,已經快滿三日了。”
“她的病治得怎樣。”
“老爺的銀兩準備得怎樣。”
啪!
手裡的茶杯重重砸到桌上,他身後的小厮吓得臉失了色。
“先生這是在耍弄老夫麼。”半晌再次響起他的話音,聲音依舊不疾不徐的淡定。我合上扇:“不敢。晚輩說過,沒那點把握,晚輩不會貿然過來。”
“既然這樣,那麼不妨請先生告訴老夫,眼下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病入膏肓。”
話一出口,意料之外這老頭沒有當場發作。隻一聲不吭端起那隻剛才差點被他砸破的茶杯,送到嘴邊輕輕呷了一口:“先生之前說過什麼來着。哦,沒那點把握,晚輩不會貿然過來。我以為先生是言而有信之人。”
“老爺也看到了,小姐的病,不單純是因病而起。”
“先生想說什麼。”
“晚輩想說的,都已經在房間那隻坑裡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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