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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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着也沒事，淩霄每天就帶着褚奕峰策馬烤羊，倒是比在皇城的時候還要清閑了很多。轉眼就到了深秋，朝廷的指示終于來了，命嚴師留下八萬軍士駐守庫沙爾湖，剩下收編的叛軍分散到臨近的各部去，留一千精兵護送二皇孫和淩參軍回朝。跪接了聖旨，褚奕峰高興起來，去幫着分派軍士，淩霄拿着聖旨心裡默然，當初打仗時光是從皇城調離的精兵就有三千，如今他們回朝隻許一千精兵護送，這是什麼意思？淩霄不知道這是太子的意思還是慧王的意思，總之，現在朝中已經有人對他們忌憚了。淩霄即刻修書交給秦龍，命他傳給史沛。淩霄現在每走一步都會萬分小心，現在他肩上擔的已經不隻是自己的性命了，壽康侯府的興衰，褚奕峰的性命，他一絲也不敢大意。淩霄把聖旨好生放了起來，明日回朝，褚奕瑾啊褚奕瑾，也到了真正練練的時候了。褚奕峰親自安排回朝的事，除了韋铮輔送給淩霄的人和兩人各自的親兵，褚奕峰又選了幾百人湊足了千人之數，淩霄命人采買了不少當地的特産，雖說是來打仗的，但也算是個公費旅遊了，帶點特色回去大家一起樂樂，唔，也算是讓太子妃淩雉她們領略一下草原風情吧。戰勝回朝是個光彩事，淩霄再沒了來時的奔命，也不再騎馬，命人準備的豪華舒适的馬車，前五百人開路，中間淩霄和褚奕峰坐在馬車裡慢悠悠的看沿途風光，後五百人殿後守衛。褚奕峰隻做了一天馬車就有點呆不住，趴在窗子上看官道外的青湖，推推正在看書的淩霄：&ldo;我說……我出去騎會兒馬行麼？光坐着沒意思。&rdo;是挺沒意思的，淩霄點點頭：&ldo;我讓他們把咱們的馬牽來，我也下去活動活動。&rdo;淩霄和褚奕峰策馬慢慢走着，甩開後面的精兵，不許他們靠近，小兩口親親熱熱的說情話。褚奕峰有一搭沒一搭的撫着馬的脖子，輕聲道：&ldo;咱們行程好慢啊，這樣得一個月才能回到皇城呢。&rdo;&ldo;着急什麼。&rdo;淩霄策馬離着褚奕峰近一些，寵愛的幫褚奕峰把他鬓間垂下的頭發抿在耳後，笑道：&ldo;這樣不累，還能看看沿途的風光，不好麼？&rdo;&ldo;好。&rdo;褚奕峰點點頭，&ldo;但……但我總覺得你是……故意的在拖延時間。&rdo;淩霄歎息，他的小将軍也不這麼傻麼，淩霄微微沉吟，一笑：&ldo;是，跟你說實話，聖旨上說隻讓咱們帶一千人回朝，我有點不放心，先派了人回皇城打聽形勢……&rdo;要是情勢不好，那什麼時候回朝，怎麼回朝就得另說了。&ldo;嗯……&rdo;褚奕峰有點反應不過來，半晌道，&ldo;我記得舅舅說過……戰勝回朝，那都不會帶着很多兵的，皇帝會忌諱這個。&rdo;淩霄笑笑：&ldo;我不是小心眼麼，放心吧，不過是我瞎猜的，沒事。&rdo;褚奕峰對淩霄完全放心，點頭：&ldo;嗯，聽你的。&rdo;淩霄不願意多跟褚奕峰說這些，聊了幾句又不正經，清朗的聲音低下來：&ldo;今晚就歇在白石江了，昨天說今天要騎馬，明天可不用騎馬了吧？仗着我心疼你就……&rdo;褚奕峰臉紅起來，左顧右盼，支吾道：&ldo;這個……今天歇在誰家府上？早，得早點睡。&rdo;&ldo;嗯？&rdo;淩霄挑起長眉，輕笑，&ldo;早點睡……我就知道你也喜歡我抱你。&rdo;淩霄不忍心再調戲，點到即止，又說了會兒閑話。不過兩日史沛的密信就到了：聖上已然無恙，幾日前已經照常上朝批折子了。淩霄放下心來，隻要老皇帝還沒事就行，淩霄也不再故意拖延，一千人加快腳程，半月後抵達皇城。抵達皇城那天皇帝派慧王率親貴出城十裡相迎，正午的陽光正好，慧王身着禮服，端的氣度高貴非凡，見了褚奕峰先是一陣唏噓寒暄，又恰到好處的表達了朝廷的倚重和贊揚，褚奕峰跪受了，和慧王同飲三杯，全軍共賀。慧王又含笑對淩霄道：&ldo;表弟這幾個月着實辛苦了，小王聽聞自韓将軍捐軀後，軍中之事多是表弟參謀的，如今立下大功，當真是不易。&rdo;&ldo;慧王謬贊了。&rdo;淩霄還是在軍中的裝扮，一身戎裝加上随意紮的馬尾，饒是如此站在一身華服的褚奕瑾面前也毫不遜色，&ldo;軍中之事全靠着皇孫了，臣不過是略盡綿力。&rdo;褚奕瑾一笑：&ldo;表弟過謙了，好，宮裡已經擺下了慶功宴，回城！&rdo;慧王自覺讓出首位給褚奕峰，褚奕峰在昨晚就得了淩霄的教導，揮手不許自己部下妄動，沉聲道：&ldo;衆軍士避退！扶韓将軍靈進城。&rdo;此言一出衆親貴朝臣無不敬服，褚奕峰立此大功不驕不躁，按舊例褚奕峰頭一個進城名正言順，如今卻要将此殊榮讓給為國捐軀的韓信忠，何等大義！軍士們唯褚奕峰是命，扶韓信忠靈率先進城，褚奕峰随其後。進宮先見的老皇帝，褚奕峰卸甲解劍，命淩霄随其後，三跪九叩。早就散了朝，老皇帝隻命重臣和親貴留下，老皇帝的神色果然比先前差了很多，見了眉眼間還有稚氣的孫兒不禁心疼，連忙命老太監将褚奕峰扶了起來，很是勉勵了幾句，又望向一直跟在褚奕峰身後的淩霄，出神了一會兒道：&ldo;霄兒，你是比峰兒大一歲罷，如今也十八了。&rdo;淩霄颔首：&ldo;聖上好記性。&rdo;&ldo;好什麼。&rdo;皇帝一笑，不勝唏噓，&ldo;當年……春秋也是十八歲，他本是前朝先淩大學士的長子，前程正好，朕舉事那年，春秋自賣家産來投靠，當時朕手裡就有百十号人，朕問他圖了個什麼，他說：知遇之恩，萬死難報。&rdo;提及當年的事朝中老臣都禁不住動容，老皇帝繼續道：&ldo;就為着這句話，朕不敢失敗，怕辜負了當年老兄弟們的心。&rdo;老皇帝說的情真，朝中老臣饒是這些年被磨硬了心腸也撐不住紅了眼眶，老皇帝一笑：&ldo;那日朕準你去前線，就是想起了春秋當年的那句話，峰兒，你聽見了，如今朕如何對壽康侯府，你日後就要如何對待霄兒。&rdo;&ldo;孫兒遵命。&rdo;褚奕峰叩首，心潮湧動，但想着昨晚淩霄的警告，不敢露出更多的神色來。老皇帝點頭：&ldo;此戰霄兒立下大功，特封二等将軍，賞黃金萬兩。&rdo;說畢又看了看淩霄，一笑：&ldo;原本我還跟春秋說過，霄兒這樣貌太好看了偏陰柔，如今上了一次戰場，去了柔媚多了殺伐之氣，很好，這才是春秋的孫子。&rdo;&ldo;霄兒也十八了……&rdo;老皇帝沉吟，淩霄心中一凜，已然想好了若是皇帝賜婚的對策……&ldo;也該有字了，風華絕代，絕世無雙……&rdo;老皇帝一笑，&ldo;今日朕賜你一字：無雙。淩無雙。&rdo;由皇帝賜字這個榮耀不是人人都有，足見淩霄受寵程度了，淩霄暗自松了一口氣，跪謝。&ldo;二皇孫褚奕峰……乃儲君之子，朕之嫡孫，今平定北部叛亂，功績卓越，當茲國慶，宜笃懿親，特授以冊印，封爾為英王。&rdo;此言一出滿朝皆驚，老皇帝像是早就預料到了，淡淡道：&ldo;不用勸了，當年老四不也是十六歲就封的王麼，況且還沒有峰兒這樣的大功。&rdo;褚奕峰回過神來磕頭謝恩，淩霄颔首，餘光望向東側神情不定的慧王，褚奕瑾啊，以前都是你為刀俎我為魚肉，如今戰場上生死關頭繞了一圈回來，這情形也該換換了。&ldo;謝主隆恩。&rdo;在前朝謝了賞淩霄陪褚奕峰一起去東宮給太子妃請安，太子妃等待多時，見了二人話還沒說淚先滾下來。當時怕太子妃擔心挂念，二人走時都沒讓人告訴太子妃，如今一見不免傷感，太子妃拉着這個看看那個，哭了一會兒又捶了褚奕峰幾下子，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讓二人在自己身邊坐了。&ldo;可曾受過傷？&rdo;太子妃摸摸褚奕峰的臉又摩挲他肩膀手臂，&ldo;看看瘦的……&rdo;被母親當個小孩子似的看待，褚奕峰有點不好意思，一笑：&ldo;沒有傷着，就是淩霄倒是受了不少輕傷。&rdo;淩霄無奈的看了褚奕峰一眼，就你嘴快！太子妃又是一陣心疼，落下淚來，又不方便就讓淩霄脫下衣服來查看，細細問了又賜了不少藥才算完。&ldo;莊兒就留下你這麼一個！你還敢這麼不珍重自己身子！&rdo;太子妃哭一陣又恨起來，&ldo;你也是！一點也不顧念為娘的心思，這些天我日夜不甯，等到太子說了已經命你們回來我這才心安了幾天……&rdo;太子妃哭的妝花了，宮女奉上靶鏡帛帕之類的來，褚奕峰親手擰了帕子給太子妃擦臉，一邊小聲道：&ldo;母親……别難過了，這不是都回來了。&rdo;褚奕峰嘴笨，淩霄也忙跟着柔聲勸慰，太子妃神情方定，揮手命捧着脂粉的小宮女下去：&ldo;不上妝了，去拿些果子點心來，離着開宴還早呢，你們先墊補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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