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也不再背着書包在小路互相追逐,而是坐在自家車子的後座,捧着平闆,時不時抽空向窗外望一望,眼神空洞而麻木,似乎不會被任何事物所打動。
但不可否認,無論是榆城還是槐城,每個城市都是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越來越富饒,她不能對于一個城市的未來發展評論些什麼,她隻是覺得有點小小的難過。
難過那些以往的記憶都随着時光流逝掉了,好像是被粉碎了整個童年,在許多或事或物的更換交替中,遺失的不僅僅是可觸可見的物體本身,更多的,是承載在它身上的寶貴記憶。
例如老宅門口的那顆大槐樹,顧清栀迄今為止還記得從前睡午覺時,安靜甯和的氛圍裡,窗子的折頁吱呀作響,陽光從樹葉的間隙灑下來,偶有微風,吹得葉子擺動,那些碎光就猶如星子般靈巧的鑽過樹葉叢,落在窗台和屋脊上跳舞。
每逢晚夏秋初之際,她會穿着白色的連衣裙,拿着冰棍坐在樹下乘涼,茂密的枝葉上面傳來陣陣蟬鳴。
可是這次回來,顧清栀看到門口那顆大樹不見了蹤影,周圍也鋪上了細膩的水泥,平坦的道路條條直通每家每戶的門口……她打開繁重的鎖頭,與姜弦一人一面推開了大門。
一股濃重的塵土氣息混合着酸澀湧入鼻腔。
顧家老宅曾經的生機不複,隻有院子裡磚塊縫隙不時鑽出的苔藓和雜草依舊生命力頑強。
屋頂赤色的瓦片也被風雨沖刷的褪了顔色,一切,就像是一幅散了油墨的老照片。
雖然每年顧承允也都會回來一次,可他通常就是給顧家先祖的墓碑掃掃塵,放上束花以及瓜果貢品,然後就回榆城了。就算有時會到老房子來看看,可這裡又沒有人居住,所以根本沒必要清掃。
這次姜弦突然心血來潮,提前了一個晚上來到槐城,因為要在這裡過夜,所以兩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才把偌大的顧家宅子整理出個簡單的眉目。
光是屋内積塵就掃出了小半垃圾桶,更别提蜘蛛網叢生,還有院子裡的雜草了。
姜弦和顧清栀聊着天,一邊拔完草,粗略整理下房子,又曬了被褥,忙完已是傍晚,直接把平時沒什麼運動量的兩人累趴,回到屋子裡倒頭就睡,一夜好眠。
許久沒有睡得這樣香甜,或許是接了地氣的緣故,那晚顧清栀做了個較為溫馨的夢。
夢裡一切都倒退回十幾年前的和睦美滿,奶奶忙忙碌碌準備晚飯,爺爺帶着她坐在院裡的藤椅上,給她讀故事。
煤球邁着妖娆的小步子踩在她身上,毛茸茸的黑色身影在她肚子上縮成一團,惬意的睡懶覺,時不時哼唧幾聲。
當天際撒上餘晖的顔色時,顧承允工作完回到家,遠遠望見的是一副袅袅升起炊煙,父母親和自己女兒其樂融融的畫面。
但在這些圓滿之上,卻也有一些遺憾。
那是潛意識裡經常出現的一個身影,她美麗而溫柔,小小的顧清栀跑過去,一頭紮進她懷裡,仰起頭用柔軟的聲音叫了聲“媽媽……”
那一瞬,仿佛空缺了二十幾年的位置突然充實了,踏實、安穩、幸福,可卻唯獨看不清她的模樣。
輾轉間……夢醒了。
惺忪着睜開眼,她打了個哈欠,山村裡朝氣總是異常充沛。
或者說……隔壁鄰居家裡的大公雞朝氣異常充沛,天還沒亮就扯脖子吼起來,比顧清栀自己設的十次不間歇鬧鐘還要管用。
頂着一頭蓬松毛躁的中短發,她與同樣睡眼婆娑的姜弦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觑下,顧清栀癟着嘴吐出一句:“姜姨……我餓。”
姜弦聽聞後從炕上爬起,将頭發利落攏在腦後,纖嫩的手摸了摸小丫頭的臉蛋,寵溺安撫她:“乖别着急,在這等着,我馬上去準備早飯哈。”
顧清栀倍感幸福地點點頭,然後,她擡眼就望着姜弦剛一邁進廚房就猛然怔住了,光是看那單薄的背影,似乎都透出一種淡淡的憂傷。
“清栀啊,現在有一個問題。”姜弦哀怨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們除了待會要用的水果和糕點,好像……根本就沒給活人帶吃的。”
顧清栀聽後絕望仰過身去,噗通一聲躺倒在炕上,内心呼嘯而過一萬頭嚼着綠葉子的羊駝,飛沙走石的将她的五髒六腑踩踏得稀巴爛。
不想聽姜弦後來說了什麼,她呈大字躺在床上,腦子裡隻是無限的循環:聽不見聽不見……
等等?沒給活人帶吃的?那……
她機智的小腦瓜一轉,心想:那如果我是死人呢?
也不知道這見鬼的想法是怎麼産生的。
于是接下來就這樣饑腸辘辘的躺了半小時,她根本不想動彈,恨不得連氣都不喘,保存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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