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太後謀害皇嗣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前朝,雖然明面上沒人說,但私下裡的議論想必不少,棠家頭疼了。”
夜裡,裴枭辭出現在萬壽宮。
棠沅半睡半醒間,聽到如此一番話,頓時輕挑了下眉頭:“王爺這是來幸災樂禍的嗎?”
“此話怎講?”
從床榻上走下,棠沅身體稍稍前傾,還未清醒的眸子裡漾着水光,一眨不眨的盯住面前的男人。
“王爺一直視棠家為眼中釘,如今提及棠家,除了幸災樂禍,本宮想不到其他緣由。”
裴枭辭勾起唇角,捏住她的下巴:“若本王說,今日過來是要說結盟一事,貴妃又如何想?”
棠沅按下他的手,理所當然地說:“這是本宮應得的,自冷宮出來,本宮不僅洗刷了冤屈,還替王爺間接打擊了棠家,如此種種,王爺有何理由拒絕結盟?”
裴枭辭笑出了聲,眸子裡帶着幾分審視:“貴妃如今的膽子是越來越大,完全不複之前的瑟縮了。”
棠沅暗暗撇嘴,她二人有牽機蠱連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為何要怕?
想是這麼想,棠沅面上卻不見變化。
“相處久了,本宮對王爺有了些了解,自然不會再如往日那般,倒是王爺,重提以往,莫不是……”
她還沒說完,脖頸上就多了隻手。
裴枭辭臉色陰沉:“不過是個深宮女子,誰給你的膽子揣測本王的想法?”
棠沅彎了眉眼,對男人突然的翻臉一點都不意外,攝政王一直沒脾氣才有問題。
“當然是王爺給的膽子。”
她語氣輕柔的點出關鍵。
“自本宮入宮起,王爺便不顧本宮意願,三番四次與本宮糾纏,又有牽機蠱在身,本宮自是存了些膽子,王爺動怒了?可這與本宮有何幹系?本宮也是無辜的!”
棠沅一番話落,弄得殿中一片死寂。
就在她以為裴枭辭會真的動怒時,裴枭辭嗤笑一聲,松開手,甩袖背身。
“貴妃倒是牙尖嘴利,本王也不浪費口舌了,結盟的事本王答應了,但還有個條件。”
狗男人竟還有條件?
棠沅險些要罵出聲,可理智終究讓她按下了火氣,皮笑肉不笑地問:“王爺還有什麼條件?”
“本王聽聞,棠家家主與太後并不完全同心。”
棠沅眉心皺緊:“王爺說笑了,棠家與太後綁在一根繩上,怎會不同心?”
裴枭辭笑而不語。
寂靜中,棠沅突然明白了裴枭辭的意思:“王爺要本宮離間他們?”
裴枭辭不答,慢悠悠說起了太後:“太後尊貴,卻因身居後宮而顧忌衆多,反觀棠家,在前朝大肆收買人心,俨然要欺到皇上頭上,如此不顧太後境地,才會導緻貴妃入宮後,陷入如今這兩難的局面,貴妃就不想……還擊麼?”
棠沅眯了眼,說的再多,都抵不過想利用她的心思。
不過裴枭辭也沒說錯,她确實想還擊,太後加諸給她的危險與羞辱,她怎會甘心受下?
二人對視,棠沅唇角勾起虛僞的弧度,說的卻是另一番話。
“棠家生養本宮多年,如今王爺幾句話就想讓本宮出頭,未免想的過于簡單了吧?”
裴枭辭配合地問:“所以貴妃想要什麼?”
棠沅擡眸,指尖戳在他的心口上:“本宮要的挺簡單的,就……王爺手中的兵權吧。”
殿中再次陷入寂靜。
裴枭辭眼神幽幽,抓着她的手把玩:“貴妃還真敢開口啊。”
棠沅收回手,與他保持些許距離,淡漠地說:“王爺不也挺敢開口?接二連三的要本宮表态,是将本宮當做戲子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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