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心的塔,又偷偷折返了回來,遠遠瞧着醉蘭池涼亭之中,那身影交錯的兩人,波光粼粼之中,金光灑落在他們身上,看着竟有如兩隻相伴的鴛鴦般濃情蜜意。唇邊掠過一絲陰毒,她恨得牙根疼痛不已,她不信,他們之間一定有着什麼。日後一旦讓她捕風捉影,抑或是嗅到什麼端倪,今日斷腕之仇,她必定十倍向他們讨還。
二皇子,樓婉儀,你們等着!
……
與二皇子在涼亭之中小坐了會,原以為二皇子會問她一些什麼,不想卻隻是聊一些家常瑣碎小事。最終,她以久坐怕引起他人側目,捕風捉影為由,匆匆離開了涼亭。鳳離澈待她不同,她隐隐能感受些許,可是如今的塔,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了。尤其是在這彌漫着硝煙的皇位之争中,或許二皇子接近她,不過是為了拉攏她,抑或是有别的什麼目的。
心中這麼想着,卻仍是有一絲煩躁爬上眉梢,琴書不在身邊,初來乍到,她又有些記不清來時的路,愈走愈急,愈走愈偏,不免有些焦慮。匆匆行走間,沒有注意到腳下有一處突出的石頭,不偏不倚的正絆着她的腳,而她就這麼直直的倒了下去,又不偏不倚地壓在一正在柳樹下閉目養神的男子身上,當她注意到時,想要阻止,卻已是太晚。
心慌意亂,她不敢去看自己究竟壓着何人,心簌簌的直跳動着,低聲慌亂地道歉:“對不住……”正欲起身,不想卻被那人緊緊攔住纖細的腰肢。
“美人投懷送抱,我可是從不拒絕的。”動聽的聲音,酥軟媚骨。
煙落一陣錯愕,擡頭望向面前之人,豔若桃花的男子,不正是新封的司天監麼!
卷二深宮戚戚第五章秀女大選(一)
“請放開我!”煙落微惱,看他是正經人的模樣,想不到卻如此輕浮孟浪,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戲弄于她。用力想掙脫他箍緊她腰肢的手臂,卻無法撼動半分。隻一會,倒是累的她自個兒氣喘籲籲。
“為何要放?是你自己投懷入抱的?”莫尋挑起柳葉眉,勾人的丹鳳眼玩出好看的弧度,輕笑着問道。言語之中竟是耍起無賴般。彼時剛好有幾片柳葉飄蕩,落至他濃密的黑發之上,點綴其間,更添幾分邪氣。
煙落聞言大窘,臉騰地紅至耳根,熱辣辣的一片,春風拂過,吹起她耳垂上的海藍珠,金色的墜子漾出層層潋滟波光,襯着她此時紅潤的面色,如蘭般的吐氣,直教人以為是仙子下凡。
眸中含了幾分沉醉,入戲三分,他竟是愈摟愈緊,俊顔漸漸地貼向她,眼看着便隻剩寸餘空隙。煙落緊張地大氣亦不敢出,密不透風的距離,她甚至能感受到她炙燙的鼻息此時正一遍又一遍地噴灑在她的臉上,一陣陣熨過去,如熨在她的心上。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道:“我是皇上的妃妾,可不是尋常宮女。司天監大人莫要弄錯了對象,欺君之罪,可不是你能擔待得了的。”她平日裡極不願承認自己是皇上的妃嫔,如今這麼說,也不過是解眼前之憂罷了。
莫尋淡淡一笑,倒也不再為難她,松開了手。
煙落一得自由,慌忙坐起身整理衣裝,淡雅的宮裝已是被他揉得褶皺不堪,若是就這般回宮,難免遭到他人側目。
“我知道你,樓婉儀。”他複又恢複一襲懶散狀,不去理會自己同樣揉皺了的白色錦衣,半身依着粗壯的柳樹,一腿平放,再微微支起另一腿,慵懶的神情如身側不遠處池塘中一對閑鴉般悠然自得。
煙落不由得心中惱火,微斥道:“既然知道,司天監大人還要以身試險?”他懶散的樣子,令她十分的不舒服。她此次的流産與被迫入宮,眼前這名男子脫不了幹系,一切隻因他一句話,而輕易改變了她的命運。
凝眉望着他,眸中聚集了幾分冷意,帶着幾許疑惑。此時的他,如同一隻小憩的豹子,可是舉手投足之間都透出強大的危險之意。看他,應當是久居主位,統領數萬人,方才能有現在這般銳氣與閑雅。難以想象,如此之人,怎會是區區一名江湖術士遊醫?教人不由得新生懷疑,經曆了那麼多事,也許已是成了習慣,凡事她總是要思量再三。
察覺到她探究的目光,莫尋掩住眼底一閃而過的精銳鋒芒,擡頭望了眼萬裡薄雲的晴空,唇邊勾着若有若無的笑意,道:“女子還是不要太過聰明的好,太過聰明遲早可是會要命的。”
煙落涼涼一笑,冷冷回道:“有時太過愚笨也未必是好,被人陷害仍不自知。同樣是死,不若死的明明白白,入了地下,将來也不至于是抹冤魂,更不會丢了列祖列宗的臉面。”此時的她已是整理好妝容,精緻的臉蛋挑起一絲挑釁味。
莫尋一怔,深深望了她一眼,眉間含笑,道:“果然是與衆不同,難怪七皇子對你如此上心。”
“七皇子對我是否傷心,敢問司天監大人又如何能知道?”煙落瞥了他一眼,反問道,反複輕輕揉搓着雙手,拭去些許薄汗,神情平靜淡定。
一語中的,倒是将莫尋問的啞口無言。
忽的,煙落眸中精光一閃,直直的望入他媚若桃花的眼中,如鋒利的刀刃能将他的僞裝徹底刺穿一般,又問道:“還是說,我們以前曾經見過?所以司天監大人才那麼清楚,如臨其境?”
似有陣陣陰風刮過,空中飄過一朵烏雲,直将那萬張光華隠于背後,沒了金光照耀的柳枝,此時便添了幾分蕭索之意,涼涼地自他面前垂落,似有滾滾雷雲于他眉間凝聚,愈來愈密集,似是風雨欲來。莫尋沉默不語,想不到,她竟然恩能夠抓住他說話間的些許破綻,好厲害!
良久,他突然躍起,頃刻間便已是穩穩立于她的面前,方才的慵懶之狀一掃而盡,騰地抓住她細嫩的手腕,微微用力,平靜的面容之下起伏着濃濃疑團。
眼見着他又是對她無禮,煙落怒從中來,正欲大聲呵斥,卻見他忽然覆上一臉怔然的表情,煞是怪異。
少刻,他微微緩神,凝眉道:“不日前,你曾小産過?”方才他掐住她的手腕,也順勢搭了下她的筋脈,本是想探得她是否有内力在身,不想卻察覺她體内血氣虧虛,陽氣不足。
沒想到他竟然會問這種事,煙落臉一陣紅一陣青,一陣冷一陣燙,緊緊咬着下唇,胸中憋悶的緊,終是忍不住爆發,大怒道:“司天監大人,休要胡言亂語,我從未有孕,何來流産一說,事關本小主清譽,還請你說話注意!”用盡全力甩開了他的手,用力之猛,使自己也險些踉跄了幾步。
“你不要誤會,此番對你身子頗有影響,現下已是落下病根。我可以為你醫治……”莫尋讷讷地道,微微蹙眉。
煙落讪笑連連,隻道:“司天監大人乃是從二品要職要員,據說是精通天文曆法,怎的,連醫術也會?”
見他欲開口說什麼,她又接着道:“我自有禦醫盡職眷顧,無需司天監大人操這份閑心。”言罷,她甩袖飄然離去,隻餘一抹清香的背影在他面前缭繞不去。
莫尋隻定定地注視着拿抹雅緻淡然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重重疊嶂的宮牆之後,唇邊忽然綻放一朵妖豔的笑容,有意思,看來他的計劃或許可以改改。
……
甫進宮,便接二連三的遇上一些令人不快之事,一時煙落倒也不再願意出門,隻喚了琴書從錦織局弄來許多上等絲線,宮中到底是不同于别處,竟是些稀罕物。
将雪白真絲綁在了黑檀木架子之上,煙落與琴書日日合繡一副雙面繡,繡的是“春日踏青圖”。雙面繡最講究針功技巧與繡者的眼力心思,要将成千上萬線頭在繡品中藏得無影無蹤,多一針,少一針,歪一針,斜一針都會使整個圖案變形或變色,進來總是繡“亂針”,煙落倒也許久不曾繡這雙面繡了,一時覺得甚是喜愛,連時間飛逝都不曾覺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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