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腿酸軟沉重,仿佛不是我的了,它隻會機械地運轉,我從側門而出,沒有紅軟轎,也不見玄延的身影。
我急匆匆往伶仃院而去,到門口時,已經是氣喘籲籲。
“喲,這不是蒙月姑娘麼?這是和哪個官人颠鸾倒鳳去了啊。”王嬷嬷倚在門口,一口一個瓜子嘲諷道。
“玄延呢?”我緊緊住她的手,發髻散亂。
“這兩小兔崽子跑了!”一聽提前這兩名字,她就氣不打一出來,開始碎碎叨叨。
“哦…”我頓住了前進的腳步,往街市而去。
玄延爽約了,或許是他在戲弄我,或者是因為岑譽刁難,但都不重要了。
走着走着,我竟發現原來這天地如此的遼闊,而我無處可去,無一所可以容身。
岑瀾,你在看嗎?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
我一面強忍着眼淚,一面踉踉跄跄的走着。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走到了鳳栖院的門口,我縮回了腳步,我不想讓壽梁看見我狼狽的樣子,我轉身的一刹那他卻喊住了我。
眼淚不争氣的奪眶而出,我抱着滿滿的紅嫁衣,抹了一把臉對他笑嘻嘻道:“壽梁我回家了啊”。
他心疼的看着我,嘴角彎出好看的弧度,溫柔回應:“我的月,歡迎回家。”
那一瞬間我突然卸下了所有防備癱軟在地,他快步沖了過來,雙手将我攔腰抱起。我在他懷裡搖搖擺擺,卻感到從未有過的安甯。
這麼多天來,我終于睡了一個沉沉的安穩覺。醒來時,壽梁坐在床邊滿眼擔心的看着我,“是岑譽?”
在鳳栖院多年的他怎會不知曉,這滿身傷痕從何而來。
我微阖着眼,算是默認。
“我去把他殺了…”他氣急騰的一聲站起身來。
以卵擊石麼?我急急的拉着他的手,“梁哥,你陪我呆會兒。我不會服輸,但不是現在。”
他全身僵立着,我搖了搖他的手祈求。
他敵不過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将我緊緊抱在懷裡,親吻我的發,言語中滿滿的隐忍,“我該拿你怎麼辦呢,月,對不起…是我讓你受苦了…”
我泛起鼻酸,手摸着他臉上凸起的疤痕,眼淚悄然流入發際之中,“梁哥,我恨了這麼多年…要是我恨錯了人,我該怎麼辦啊…梁哥。”
他抱着我的手微微用力,輕道:“月,你終于可以為自己而活…”
“為自己而活麼…”我重複着他的話語,我這小半生,活而不知為何而活。
總有一種空虛的感覺在我心裡的缺口猖狂。
“梁哥,我想離開秦州,想靜一靜,去到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我的地方。”
“好…”他緊緊的抱着我。
我去了季尾山,那裡隻有我。
冬天的季尾是會下雪的,雪鋪滿所有的樹木和記憶,我的心仿佛是被凍住了一般,麻木,空乏,煎熬。
我時常在爐火旁,想起岑瀾的藥爐和她的面目,她溫柔如暖陽的樣子,她舍身救我的樣子,她黯然傷神的樣子。
但更多的是她詛咒我時的樣子,和她最後那句原諒。
她太了解我了,一味的強壓着我,隻會讓我絕地反彈,她直接松開了我,讓我一個人自由,也讓愧疚成為我對她的效忠。
玄延問我,愛與恨我分清楚了嗎?事實上,我一直給自己鎖上了枷鎖,我對岑瀾死心塌地,又怎麼與岑府為敵?
雪終于停了片刻,我将門前的積雪滿滿的掃除,擡頭看着探出頭的太陽,感到暖意。
又過了幾日雪化了,估摸着年前也許還會下一場大雪,我提前去山腳下買些年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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