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季寰宇說:“我覺得你很惡心。”
周圍并沒有什麼明亮的路燈,但盛望可以看到那個男人臉色煞白,是真的被這句話紮到了。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丁老頭的叫罵、江添的冷眼……各種壓力和情緒都湧了上來,他又有了當初那種沖動,想做點什麼或者說點什麼。
盛望見他動了一下,下意思往江添面前站了一點。好像生怕他會做出什麼事似的,誰知對方的目光掃過他們兩人,然後對江添說了一句話。
季寰宇說:“小添你知道麼?有些東西,是會遺傳的。”
第65章隐言
巷子陷入一片死寂,盛望懵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季寰宇這話的意思。他下意識看了江添一眼,然而夜色已深,他看不清江添的表情。
他不知道江添現在是什麼心情,尴尬?憤怒?還是加倍的惡心。
但他已經快氣瘋了。
他從來沒見過季寰宇這樣的人,自己一塌糊塗就要把别人也拉下水,自己沒面子就要讓别人也跟着無地自容。
他看着季寰宇逐漸模糊的輪廓,一半的臉陷在陰影裡,忽然覺得當初看老照片的自己真是眼瞎,怎麼會覺得這樣一個人渣小時候跟江添長得像?
盛望拉了一下書包帶,往前走了半步說:“叔叔,你說的事跟我其實沒什麼關系,但我真的很想插句話。”
他從盛明陽那裡學來的能耐,越是氣瘋了,越能在那個瞬間笑臉迎人。他長了一張斯文好學生的臉,季寰宇把他當成江添的某個同學陪襯,盡管知道他語帶嘲諷,也沒太當回事。
“插什麼話?”季寰宇問。
盛望把搭在肩上的書包卸下來,拎着給他看了一眼,說:“我就是想說,你要不是江添他爸,這包現在已經掄你臉上了。”
季寰宇左腳下意識後撤半步,又停住了。他皺着眉垂眸看着盛望,不知是嫌他多管閑事,還是料定一個外人不會冒冒失失插手他跟江添的家事。
誰知面前這個男生又開口了——
他朝江添瞄了一眼,說:“不過我看江添也不打算認你這個爸了,是吧?”
話音剛落,他掄着書包就朝季寰宇砸過來。
“江添過成什麼樣關你他媽的什麼事?他現在有家,操。”盛望掄完,抓着江添就往丁老頭家走。
季寰宇很久沒跟十七八歲的男生相處了,不知道有這種說打就打的人。他有點狼狽地摁了恩臉,皺着眉大步追了過去。
盛望聽見腳步聲,正想轉頭去看,卻被江添摁着肩膀排到了背後。
江添右肩一塌,書包帶子挂落到肘彎,他挽起包帶對季寰宇說:“挨一下不過瘾是麼?”
季寰宇刹住腳步。
他有多虧欠這個兒子,自己心裡其實再清楚不過。刹住的腳步就是證據。因為他清楚地知道,盛望動手也就是一下,那是氣不過在替人出頭。要是江添動手,這麼多年的帳恐怕要一次算清。
丁老頭看不到戰局,在屋裡咣咣擂門,叫着:“小添?小望!小望!幫我把門開開,我要掄死這個不上道的東西!欺負誰呢欺負到我門上來了!”
他嗓門大,連帶着巷子裡不知誰家的狗都跟着吠起來,吵鬧成片。又咳嗽聲和人語聲往這邊來了,季寰宇猶豫了一下,終于動了腳。
他從小好強、鑽牛角尖、要面子到近乎極端的程度,每每出現在人前總是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偏偏總有人……總有人記得他在那些晦暗房間裡的醜态,以至于他永遠沒法真正地光鮮起來。
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他依然在某些時刻覺得自己見不得人。
見不得人。
江添牽了一下嘴角,像懶得出聲的嗤嘲。他走到老院門邊,把那個搭上的門栓解下來,拽着盛望走了進去。
臉紅脖子粗的丁老頭被盛望架着腋下擋開了,江添把門又重新關上,把那個夜色下的人阻隔在了門外,再沒多看一眼。
又過了很久,盛望從院牆的水泥花格裡朝外張望,門前的小曬場早已沒有人影,隻有啞巴叔堆在牆角的廢舊紙盒和塑料瓶,在風裡發出格格的碰撞聲。
丁老頭這晚有點讪讪的,他總覺得是自己通知不及時的問題:“要是找到空閑提前打個電話,可能小添也不會碰見季寰宇這個狗東西。”
盛望去廚房洗杯子的時候,第N次聽見他這麼嘟哝。嘟哝完,老爺子拿着一把菜刀轉頭問他:“筍幹、蓮藕、栗子、你覺得小添更喜歡哪樣?”
盛望讓開他的刀刃,有點哭笑不得。老人家不擅長哄人,尤其不擅長哄江添,畢竟他從小到大總是拎得很清,很少需要寬慰。老頭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做點好吃的。人已經氣到了,胃不能再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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