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臣淮臉上有着恰到好處的笑容,多一絲則顯得谄媚,少一絲又顯得疏離。他走至二人身前,将今日家長會的主題放置在溫父面前。
于是擡起頭時,他又不經意喊了一聲:“爸。”
溫父不清楚是不是在喊他,他稍遲疑,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身邊的顧父,沉默片刻,決定裝作沒聽見。
顧臣淮好似喊上瘾了:“爸,東西我放桌上了。”
他的目光看着溫父,手上的動作卻在自家父親這兒擺弄。
溫父:“……”
顧父:“……”
“你是在叫誰?”顧父終于忍不住笑着開口問,“你這聲爸是在叫我還是在叫你心儀女孩的父親?”
溫父:“……”
顧臣淮收回眼,對着溫父點了點頭,轉頭回答道:“您要是硬問,那應該都有。”
他又笑着說:“行了,我不調侃了,爸,我先去忙了。”
顧父揮了揮手,在顧臣淮走遠後,才轉過頭看着身旁的溫父,開始客套:“我們家孩子剛剛開個玩笑,我在這兒給溫總賠個不是。”
溫父同樣客套道:“顧總說得哪裡的話,這孩子我瞧着也挺喜歡的。”
顧父笑了笑,緊跟着問:“溫總喜歡?說實話,我們這孩子從小就規矩,優點也多,還省心。但就是不喜歡跟人近距離了解,對待所有人都一樣,而且太聽話了些。”
溫父:“……?”
這是缺點?這就差把顧臣淮潔身自好,孝順父母這幾個優點說出來了。
顧父繼續誇贊道:“不過溫總喜歡就好,我們家小顧就是不太會說話…诶…!聽說羨羨和我們家小顧是同桌?”
溫父:“……?”
這哪裡需要聽說?位置不明擺着?
溫父沒說話,沉默了會兒,即刻笑着應:“對,是同桌,我們家溫羨給你們家小顧添麻煩了。”
“哪裡的話。”顧父揮了揮手,“溫總,你們家羨羨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啊?”
溫父:“…顧父是想聊聯姻?”
顧父臉上的笑容更大了:“藏得這麼深,還是被溫總看出來了。”
這很難看出來嗎!?
溫父感覺自己就不應該來家長會,他揉了揉頭,歎口氣說:“這事不歸我做主,上次我們剛跟羨羨聊過,得孩子喜歡。”
“溫總說得不錯。”顧父退了一步,“這确實要孩子喜歡。算了,他們自己的事,讓他們自己去扯清楚,我們做父母的,在身後支持就行了。”
溫父點了點頭。
後台的溫羨全然不知前面已經曆的大戰,她坐在台子上,雙腿晃悠,又翻了翻稿子本默默背誦。
她将稿子雙手拿着壓在胳膊底下,又擡頭望着天花闆,嘴上下輕微動着。那雙眼睛同漂亮的小獸一般,将天花闆的燈光全吸納其中。
背着背着,身後的門開了,溫羨頭也沒回地喊道:“别來打擾我。”
她直覺後面那人應當是四人之中的一人,但那腳步聲依舊近,且是一步一步走近。
溫羨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在看見來人時,眼睛稍稍睜大了些,随即又在一瞬間恢複了冷淡。
“怎麼是你?”
溫羨晃悠着的腿停下動作,她看着面前的少年,稍沉思片刻,從台子上跳了下來:“你有事嗎,沒事我要先去準備了。”
說着,溫羨轉過身就要往門外走,屋内氣氛莫名其妙壓抑,她不禁加快步伐往外走。
然而,就在她的手剛碰上門把手時,另一隻胳膊肘猛然多出一股力,将她硬生生往後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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