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小崽子背後發涼也就罷了,你這書呆子看什麼背後啊?”薛閑沒好氣道,“鬼還能怕鬼?”
陸廿七不看背後了,改盯江世甯。
“求你講點道理。”江世甯慢吞吞道,“尋常人還怕土匪強盜呢,我怎麼就不能怕鬼了?”
陸廿七低頭看了眼自己手掌上被處理過的傷口,又看了眼江世甯那風吹吹就倒的身材,認定江世甯應該是鬼裡頭比較好對付的那種,不具有威脅性。
“好像又來了一句,聽見沒?”薛閑幽幽地道,“特别輕……”
他大約想确定一下玄憫是否真沒開口,于是說這話的時候仰面朝天,用那張辣眼睛的七竅流血臉對着玄憫,兩隻濃墨點出來的眼睛一動不動。
玄憫:“……”
他目光落在薛閑身上,一觸即收,冷靜而果斷地伸手捂住了那孽障的整張臉,“這裡大約隻有你一人在鬧鬼。”
薛閑不耐地啧了一聲:“我伸頭出來是給你亂動的麼?手不想要了!”
江世甯在一旁慢吞吞地補刀:“公正來講,你用臉同大師的手打一架,應該是你吃虧,畢竟你那紙糊的腦袋一扯就掉了。”
薛閑:“……”這世上總有些二百五在關鍵時刻站在敵方陣營裡。
他沒忙着撥開玄憫的手,而是這麼就着被捂臉的狀态,在一片黑暗裡側耳聽了一會兒,卻再沒聽見那個和玄憫十分相似的念經聲。于是他一時間也有些自我懷疑:難不成真聽岔了?
“算了,總杵在這裡也不是個事。”薛閑伸着兩隻紙皮爪子,在玄憫手背上一陣拍打,終于把這礙事的秃驢給掃開了,“你們繼續走着,找人要緊,我再聽見什麼怪聲音會提醒你們的。”
至于他自己,還是接着孵蛋吧,比跟秃驢打架有意義。
說罷,他重新滾回暗袋底,默默趴在金珠上,随着秃驢的腳步小幅度地動着。
說實在的,玄憫走路比鬼還悄無聲息,又平又穩,這點兒動作對薛閑來說近乎于無,一點兒不颠,倒有些催眠。他身下的金珠在暗袋裡捂了會兒,已經變得暖熱起來,更接近玄憫的體溫,這對于風一吹就透心涼的紙皮來說,還挺舒服,勉強算得上适宜居住。
玄憫蹲下身,仔細看了眼滿是落葉的潮濕泥地。
陸廿七有樣學樣地跟着蹲下。這小子年紀不大,卻看得出是個獨性子,大約是年幼失怙的緣故,比起依仗旁人幫忙,他更傾向于自己來。哪怕是他不會的,也要全程盯着學着,似乎這樣才能勉強心安一些。
“你看什麼呢?”江世甯看了眼這崽子,忍不住問道。
陸廿七頭也不擡,硬邦邦道:“不知道。”狗眼快看瞎了也沒瞧出什麼端倪來。
玄憫伸手虛撫了一下腳前的幾片落葉,以他鏟個青苔都要用麻布隔着手的講究毛病,是不大可能真去摸那些枯葉的。陸廿七也偷偷跟着摸了一下落葉,除了一手濕泥,什麼名堂也沒摸出來。他有些狐疑地瞅了眼玄憫的側臉,默默在衣角蹭幹淨手指,站起了身。
在他眼裡,玄憫的舉動着實有些故弄玄虛,光有架勢沒有成效。他慣來防備心重,又有些少年反骨的臭毛病,總覺得這世上可信可靠之人太少,多的是自私自利的小人和腦子進水的大傻子。
小人諸如他自己,大傻子諸如他那早死的爹。
他承認自己是個沒有心肺的,先前他還叫嚷着讓玄憫他們務必帶着自己,這會兒他就開始懷疑玄憫是不是空架子了。他甚至還瞄了一眼岸邊的烏篷船,打算實在不行就回船上去,等霧散了再上島。
結果收回視線時,剛巧碰上了江世甯的目光。
畢竟還是年紀小,陸廿七有一瞬間毫無來由的心虛,不過很快又理直氣壯地看了回去。江世甯卻已經轉開目光,等着玄憫開口了。
玄憫默不作聲地站起來,輕輕撣了撣并未沾染泥土的僧衣,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紙。
“……”又來了!
陸廿七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和尚是打算靠這一招走天下麼?
誰知這回玄憫卻并沒有再做出“用紙符操縱什麼”的事,他在摸出符紙時,也順手摸出了一根火寸條,在潮濕冰冷的雪霧裡掩着風撚出了一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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