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在地上的薛閑猛一回頭,就見一大波腳丫子撲面而來。
薛閑:“……”
他兩眼一黑,登時也顧不上什麼了,拽住青石地上的一根枯草莖便要借力把自己挪遠點。誰知剛挪了一寸,身體就被人用手指揪住了。
“哪個孫子揪我?!放手!”薛閑忍不住啐罵了一句,轉頭一看,差點兒背過氣去。
又是那倒黴和尚!
薛閑之所以跟來劉宅,純粹是打算盯住劉師爺,再找機會盤問一些線索。那秃驢跟過來又是為了什麼?之前不還一副不願意搭理的模樣麼?總不至于就為了把他捉回去吧?
全天下可捉的孽障多了去了,這秃驢為何非跟自己過不去?!薛閑在心裡憤憤罵着,簡直煩透了他。
他拽着枯草莖,死不撒手,最終連人帶草一起被和尚拎了起來。
玄憫一手拎着“逃犯”,點漆似的眸子微微一動,看向薛紙皮的目光裡帶了些責備意味。
薛閑回之以白眼:“……”你誰啊?
就在這一來一往的間隙裡,玄憫用腳尖輕輕踢了一塊園圃裡的圓石。那圓石咕噜噜滾了兩圈,剛巧滾到了劉師爺腳前。踉踉跄跄往前跑的劉師爺一腳踩在圓石上,登時一個身形不穩,猛地朝前撲摔過去。
說起來也巧,他摔得不偏不倚,剛好砸在了那個全無聲息的少年人胸口。
“咳——咳咳!”
劉師爺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剛要破口大罵是哪個不長眼珠子的東西絆他,就聽得原本毫無生氣的少年人突然咳起了水,咳得撕心裂肺卻又出不了聲,直到臉色漲紅,重新有了點活人氣,這才抽了一口氣,緩緩平歇下來。
客堂裡的人登時炸開了鍋,欣喜者有之,驚奇者有之。
劉師爺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趕緊着人把少爺抱回房裡歇着,再去把大夫請來。
他三兩語寬慰了哭得雙眼紅腫的夫人,而後轉過身來,神色複雜地看了眼地上那顆圓石,又瞄了兩眼玄憫。
這一番兵荒馬亂的折騰,攪得劉诩有些疲累。天色漸漸泛了些白,細微的晨光落在天井中,不甚明顯。劉诩再度上下掃量了玄憫一番——
他依舊覺得這和尚年紀輕輕,怎麼看也不像是什麼高僧,不說别的,起碼資曆是遠遠不夠的。二十出頭的人就想修成高僧,怕是青天白日裡說夢話呢。這和尚腰眼裡挂着的銅錢串子,也依舊灰撲撲的毫不起眼,除了些什麼也不懂的市井小民,誰都會把這樣的人認定成江湖騙子。
可剛才那一連串的事情又明明白白地攤在面前——
玄憫剛說“有人替你擋了災”,他兒子劉進就栽進了水井裡。他跑得好好的,腳前便兀地多了塊圓石,剛巧絆得他砸活了劉進。
一件事情方可說是巧合,可就眼下這情況,“巧合”二字,劉诩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難不成這和尚還真是個高僧?
劉師爺揣着手,硬是撐起了一臉的尴尬笑意,沖玄憫拱了拱手:“有眼無珠,有眼無珠啊……”
玄憫沒有理會他,隻是兀自擡眼掃量了一圈宅院。
他這麼一動作,倒是勾得劉師爺“嘶”了一聲:“大師,剛才多有怠慢,還望海涵,别同我這莽撞人計較。在下剛才那般失禮着實是有緣由的,您就看着院子,在下特地請人做過一番布置,怎麼也不至于早早就氣運枯竭命數将盡吧?”
薛閑嗤之以鼻:“表面功夫。”
話是這麼說,但劉師爺這宅院看起來還真挑不出什麼錯。坐北朝南,依山就勢,天井是“四水歸堂”的走勢,聚财聚氣。方才前廳前頭還做了道蜿蜒兩折的魚池,布的是“曲水入明堂”的局,保的是官運亨通,青雲直上。
當然,薛閑本身對堪輿之術也隻是略知一二,他一個四角鱗身的,講究這些那就是吃飽了撐的。
他看這宅院有沒有問題,全憑直覺。打剛才一進門,他就覺得這宅子讓他極其不舒服,所以才撂下話,說這劉師爺在“往死裡講究”。
至于究竟有什麼問題,該怎麼解,那是秃驢的事,與他無關。
他剛跟玄憫的手指打了一架,單方面糾纏了好一會兒,終于把自己折騰的筋疲力盡,不得不暫且安分下來。這薄紙皮做的身體終究還是受限太多,讓薛閑這前生驕縱慣了的人分外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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