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怎麼能這樣……”
天雪無力地跪倒在地,第一次感受到那麼深的絕望。甚至比她十二歲那年,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被其他同學圍堵欺淩時還要絕望無助。
“先生?嘿!先生!你還好嗎?”
一片狼藉的車禍現場。碎裂的車窗外,一個滿臉虬髯的白人大漢緊張又擔憂地大喊道。
徐晔短暫地失去了會兒意識,很快就清醒了過來。腳很痛,頭也很痛,有溫熱的液體從臉上緩緩淌了下來。
楚越……楚越……
腦子裡隻剩下這兩個字的男人,心急如焚地想要到他身邊去。
看了看四周,車子明顯不能用了,掙紮着想起身打開車門,卻發現右腳卡住了。費了好大一番勁後,才忍着劇痛抽了出來。
“先生?先生你還好嗎?”
一開車門,白人男子就立馬湊到他旁邊,關切地詢問道。
正是剛才的面包車司機。
當時他的注意力都在一邊的大卡車上了,完全沒注意到斜後方有一輛車正疾馳而來。還好那車最後險險地擦着他的車子而過了,要是直接撞上來,他的車再撞到旁邊的大卡車上,那可就真是事大發了。
“……”
徐晔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然後繞開他,便一瘸一拐地自顧自地往前走了。
白人男子又繞到他前方。
“嘿,先生!你腦袋流血了,真的不需要處理一下嗎?交警馬上就來了,要不你再等等?”
看着這個不停在自己眼前晃悠的人,徐晔心裡一陣煩躁,本就着急得要死,頓時不顧對方好意地大喊了一聲:“滾開!”
說完後,趁着男子發愣的間隙,固執地繞過他,扒開圍觀的人群走了。
好冷,好疼。
天上又飄起了雪花。冰冷的柏油馬路上,一個固執的身影,一瘸一拐地朝着某個方向行進着。
零下十幾度的天氣,鮮血都凝固了一般,糊在臉上很難受,可他現在沒空處理它。
視線有點模糊,但身上強烈的痛意提醒着他,不能倒下。
他不等他了……他終究還是讓他失望、讓他心灰意冷了。
不,阿楚,對不起……對不起……
求求你,不要那樣來懲罰我……
溫熱的淚順着臉頰,沖刷着臉上的血迹,彙合成一小股血水淌下。他徐晔這一輩子,怕是都沒這麼狼狽過。
腦袋也跟要炸掉一般,嗡嗡作響。腦海一片空白,唯一的感知除了痛還是痛。
他這麼點傷都這麼疼,那個人……又得有多疼。
“呼——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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