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沈情猛地驚醒,耳邊風雨聲淡去,夥房在炸油餅,油鍋噼裡啪啦響,香味飄滿室。
“……夢。”沈情捂着額頭,表情痛苦,好久,她放下手,坐端正了,直直望着前方。
“爹,娘,哥哥,姐姐……”沈情深吸口氣,恢複笑容,輕聲道,“我很好,勿念。”
看天色,也不能再睡了。
現在不是想家的時候,再者……她也沒家了,還想什麼。
“天大地大,我在何處,何處為家。”沈情自嘲道。
她換了衣服,卷起案宗,奔至前廳找趙寺正,卻不想,她的突然到來,把聚在桌案前似在看什麼新奇玩意的官員們給吓了一跳。
沈情從他們臉上未收起的猥瑣笑容和一閃而逝的尴尬中,猜到了他們正在看的東西。
“可是昨晚薛家的口供?”
倒也不怪他們好奇,薛家湯面的老闆娘薛芳,的确是個妙人,把偷情說的坦坦蕩蕩,沈情讓她詳細說,她還真就詳細描述了,從打開西廂房的門,以此為信号讓他進屋,到如何與李甲在屋内翻紅浪,聽的沈情端着茶,目瞪口呆,主薄更是欲哭無淚,總覺得自己不是大理寺的文職官,而是街口寫荒唐書的窮書生。
趙寺正輕咳一聲,把口供交給沈情,問道:“不知司直大人,對薛家昨晚的口供,有何見地?”
“大人着人去喚李甲了嗎?”
“去了。”
沈情這才放心,展開案宗,說道:“昨夜我錄了薛家十三人的口供,經過比對,能确定兩件事。”
沈情站起身,背着手,又開始原地打轉。
這習慣,是她十四歲那年,住進崖州武湖縣衙,跟縣令,也就是她斷案一學上的師父紀鐵連學來的,紀鐵連想東西時,總要背着手,在屋子裡打轉,久而久之,沈情也跟着轉了起來。
然紀鐵連是個年已四十的矮胖老頭,他做這個姿勢并不顯突兀,沈情卻是個十七歲的少女,年華正好,做這姿勢頗為老氣,略顯怪異。
“第一,薛芳與李甲之間已有三個月私情,且薛家已有不成文的約定,隻要李甲當值,西廂房的門開着,這就是今晚可前來私會的信号。”
“第二。”沈情說,“薛家并非人人都知道李甲與薛芳有私情,因而,昨晚當薛芳當面說出李甲宿于她房中後,我再去問薛家的仆役,他們就不像之前那般遮遮掩掩,而是說了更多更詳細的東西,尤其是與李甲一同值夜的護院于長生,更是說了本案的關鍵點。”
趙寺正搓着唇邊的一撇胡子,回憶道:“于長生之前的口供,是說李甲當晚一直與他在一起巡院。”
“不錯,所以我這次,又問了于長生。”沈情道,“我在問完薛芳後,去問了于長生,當日李甲是什麼時候與他分開進的後院,又是什麼時候有看見他回來的。趙大人請看這份新的口供,再看薛芳的那份口供,注意這兩份口供的時間。”
趙寺正艱難從那些露骨的詞語中拔出注意力,滿紙找時辰。
沈情卻早已将口供爛熟于心,脫口道:“薛芳說,戌時二刻,她讓家中的奶娘開了西廂房的門,奶娘抱着孩子離開,不到三刻,李甲進來。未到子時,尚未聽見更漏聲時,她歇下,當時李甲還在,卯時她睡醒睜開眼,門童來報,說李甲的弟弟殺了李甲的妻子,小林村的人來找李甲回去。”
沈情又指着另一張口供:“趙大人再看于長生的口供,當我再問他時,于長生改了他之前在刑部的口供。他與李甲戌時開始巡院,兩圈之後,李甲進了後院,而他幫忙提燈,回到了前院。這點,我後來問花廳的茶水娘時,她證實了,說她見過于長生提着兩個燈經過花園,走向前院,那時大約過了戌時。”
“于長生再見到李甲時,已是寅時三刻,後來的兩個護院來交接班時,李甲蹲在院子裡洗臉。這一點,我問過那兩位護院,以及前院的雜役,可以證實的是,李甲寅時三刻,在薛家前院,身上穿着灰色短衫,就着井水洗臉。”
趙寺正喔了一聲,嘩嘩翻着口供查看。
“此外,後院照看薛芳兒子的逢心姑娘,說她晚間到中院如廁時,見一個男人,光着膀子,從後院西邊道出來,經過中院,往前院去的背影,她記不得時間,但一定是在寅時之後,因當時天色微亮,她能看到那人穿着灰色褲子,我問過逢心姑娘,她隻是隐約知道老闆娘與人私會的事,但在今日之前,并不清楚那人是誰,另外,我問了薛家的門童初五那晚可有人出入,門童說,無人出入。”
“問到這裡,我想到了一些事,于是又看了薛芳的口供,趙大人請仔細看,薛芳描述二人寬衣解帶之時的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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