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戲誰不會?那些從未情深過的,怎會知道真夫妻情深是該如何?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情是最容易分辨真假,感情裡說謊作假,是最容易露出馬腳的。”蘇殷叼着判筆,晃着腿說道。
“發現這些矛盾之處後,再看李甲的行為,我便認為他愈加可疑。”沈情豎起手指,說道,“他擦掉了匣子上的血迹。他把死者從地上再抱到床上去,這些,都應該有目的,像是為了掩蓋什麼。于是我簡單推斷了一下,擦匣子,是因為匣子上沾了指頭印,而這個指頭印不是死者留下的,是行兇之人留下的,把妻子抱回床上……應該也是為了掩蓋什麼,或許是為了掩蓋他的錯誤。”
“那首飾匣上的血迹,擦的很幹淨?”蘇殷提醒。
“是,看裡頭蓋子頂的木質,那匣子的芯兒是桃木的,外頭漆了一層皮,就是因為這層皮,那血迹才能被擦掉吧。”
蘇殷起身:“這麼說,你懷疑兇手是李甲,李甲殺了自己的老婆,又嫁禍給自己的親弟弟。”
沈情皺眉,苦着臉道:“聽起來确實很牽強……”
“不牽強。”蘇殷道,“你懂人,但你不懂男人。但能大膽懷疑到李甲身上,以你這個年紀來看,已是很不容易了。你到了我這個歲數,見的多了,就知道你今日的推測,并不牽強,甚至不起眼。”
蘇殷喊來人,說道:“把劉桐給我找來,這個飯桶!”劉桐兩個字,念的咬牙切齒。
沈情驚愣。
劉桐是之前查審此案的刑部官員,說來,大理寺也是個容易得罪人的地方。每年刑部呈上的命案,都需大理寺複審,而複審一旦出現疑案,就等同于打了刑部初審官員的臉,重則還要罰俸罷官。
不一會兒,一個鳳眼圓臉的胖子氣喘籲籲地跑來,扶正了頭頂上歪斜的官帽,嬉皮笑臉對蘇殷說道:“長姐,你叫我?”
沈情又驚了。
哎唷,長姐?蘇殷和劉桐,是姐弟?
蘇殷一腳踹在了他身上,并把卷宗拍在了劉桐臉上:“我沒你這個飯桶弟弟!給我起來,這案子,是你斷的?”
劉桐臉色一沉,連忙翻開看了,然後松了口氣:“是我斷的,送大理寺複審去了。”
“一天時間,你就定了罪?”
“兇手兇器當場抓獲,村人口供錄了十三份,且簽字畫押,證據确鑿,故而能一天時間便定罪送審。侍郎大人,可有何不妥之處嗎?”
“我問你,妻死先疑誰?”
劉桐正色道:“下官觀古今數以萬計案宗,妻死當先疑其夫。”
“此案呢?”
“我疑了啊!”劉桐也不跟她一問一答了,急道,“妻死夫不在場啊,我特地請了薛府的人來,還錄了口供,事發當晚,這個李甲一直在薛府當差巡邏,證人有三個,都有口供的。李甲他不在場啊!所以這不是夫殺妻,而是叔殺嫂啊!多一目了然……”
“不可能!”沈情道,“若是叔殺嫂,此案根本說不通,且我已證實李複不是兇手。”
“你是……”誰這個字,在劉桐看到沈情身上的官服後,變成了,“你大理寺的?我怎麼沒見過你。你負責複審此案?”
“正是,我是大理寺司直沈情。”
沈情因為年紀輕輕就考了個律法科頭名,她這個名字,已在大理寺京兆府和刑部傳開了,無人不知她是沈頭名。
劉桐一張胖臉滿是驚吓:“……第一天來,程啟就讓你複審命案了?胡鬧啊!長姐……侍郎大人,這你給評評理……”
蘇殷又想伸腳踢人:“我評你個大腦袋理!”
劉桐上下打量了沈情,行了個禮,問道:“既然說此案有疑,李複不是殺人兇手,那麼,你可帶簽字畫押的文書證詞了?拿來我看看疑點在哪。”
“……啥?”沈情懵了。
“啥?”劉桐也懵,“證詞啊!你複審的證詞呢?你主薄呢?誰陪你一起複查的案子?”
沈情心裡咯噔一聲,知道自己今天是白跑了。
蘇殷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大步走來拍着沈情的肩膀:“小大人,你光憑嘴說說,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司直查案,都需文書主薄陪同,證人證詞,無論巨細,都需呈在案宗上簽字畫押生效,你一個人東問問西查查,回來告訴我,鄰居說村長說,那他們到底說沒說,說的什麼,我怎會知道?怎會憑一面之詞相信你?又怎知那不是你為了翻案胡謅的?凡事都要講證據,證據可不是嘴上說說便有的,你不帶文書主薄陪同記錄證人證詞,呈于紙上作為證物留檔,又怎能叫嚴謹,怎麼能算複審?”
沈情已失了神。
程啟坐在偏廳喝茶歇神,聽後院雜役大娘說,小喬今日一聲不吭跑出大理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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