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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新君登基,這馬宏搖身一變,居然又成了天子的近臣,讓人吃驚之餘,不由暗暗佩服他的手腕,有些人甚至暗暗琢磨現在與這位馬常侍交好,不知是否還來得及。範昭不知許多人的所思所想,他一闆一眼将奏疏上的内容簡述一遍。一時間滿室寂靜。興王與李寬私相授受的風聲愈演愈烈,也有人明裡暗裡捅到天子跟前,但像範昭這樣直接提出臨陣換将的,還是頭一個。賀融不置可否,隻問衆人:“範卿之言,你們以為如何?”大家見皇帝既未發怒,也未表态,心思都活絡起來。有人便道:“臨陣換将,恐怕不利于軍心,但臣以為,可派一名欽差前往,一來以犒賞之名,慰勞将士,二來也可留在軍中,以便随時傳達陛下旨意。”簡而言之,就是派個監軍去監視興王。可這人舌燦蓮花,反倒說得像是給興王的莫大恩惠。賀融不由看了對方一眼,他認得此人,姓蔡名茵,原先在季淩手下的工部任職,剛被提拔為侍郎沒多久。這樣的口才,待在工部可惜了,倒是可以去出使外國,給朝廷要些好處回來。他心不在焉地想道,對方後面又說了什麼,竟全然沒聽進去,直到蔡茵說罷過了好一會兒,賀融覺得四周靜得有些奇怪,擡頭看見衆人都在等他發話,這才回過神,嗯了一聲:“蔡卿提議不錯,容後再議。”蔡茵聽這話意,似乎皇帝采納的興緻不高,不死心道:“陛下,戰機一瞬即逝,從長安啟程還須時日,此事宜早不宜遲啊!”賀融依舊沒有明确表态,隻說一句知道了,此事就暫且擱置下來。但正因他這一句暧昧不明的“知道了”,衆人聞弦歌而知雅意,覺得陛下的确有壓制興王的心意,隻是不好當衆說出來,便紛紛上疏,請皇帝将興王召回,以平物議。賀僖等人聽聞此事,想要求見賀融,卻被馬宏以陛下政務繁忙而拒之門外,越發着急起來,又跑去見了裴皇後。裴皇後自打被尊為皇太後,就真過上了諸事不理,專心養兒的日子,雖然這些天外面風言風語不時傳進來,但她卻始終沒有過問,見了賀僖着急上火的樣子,還很詫異。“你平日裡都待在青龍寺講經的,怎麼今日有空入宮來?真是稀客!”裴太後見了他,高興道,“肅霜,給四郎上一杯甘露飲。”賀僖苦笑道:“母後先不忙,我就是入宮來問問,母後可知如今外頭的傳言?”裴太後奇道:“天下未定,總有人伺機生事,外面現在傳言可多了,你說哪一個?”賀僖歎氣:“便是與五郎有關的,外頭都說五郎與李寬勾結,所以才按兵不動,我是不信的!”裴太後含笑;“你都不信,三郎與五郎自幼親近,又豈能輕信?”“可是……”賀僖欲言又止。裴太後見狀,替他将心裡話說出來:“你怕三郎當了皇帝,與五郎一君一臣,帝王心術深不可測,往日情誼也成過眼雲煙?”賀僖歎息一聲,沒有說話。他雖然已經出家,不肯沾染世俗權勢,但過往并不是說抛開就能抛開的,旁人依舊“四郎”、“四殿下”地叫,賀僖一直覺得隻要心中有佛,就不必過分計較身外虛名,所以也沒有糾正過别人的稱呼,還時不時入宮探望從前的親人們,師弟明塵也說他這樣很有“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修為了。裴太後道:“我是信三郎的,但你既然有此疑慮,說明朝中這樣想的人不在少數,拖得越久,對皇帝和五郎都沒好處,我這就去問問。”她去問,怎麼也比賀僖去問要來得名正言順,賀僖大喜:“多謝母後!”卻說裴皇後與賀僖前往宣政殿的路上,賀融與薛潭,譚今二人,也正在談論傳言之事。薛潭語出驚人:“陛下,臣懷疑謠言背後,有朝中之人在興風作浪!”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倒計時。新文,都市玄幻耽美,高冷嚴厲美貌師父攻vs軟萌愛腦補徒弟受,8月9号開文,大家先去收藏一下吧,麼麼哒~如果新文鍊接點不了,可以從作者進專欄,就能看見文案了。譚今大吃一驚,他不是沒有過懷疑,卻還不敢肯定,不敢像薛潭這樣敢斬釘截鐵說出來。“何以見得?”賀融不動聲色,令人完全無從揣測他的态度。每當這個時候,譚今就會覺得,這位陛下真是天生當皇帝的料,連他這種知道興王與陛下情誼深厚的,也忍不住會想陛下是否對興王起了疑心。兄弟阋牆,反目成仇,固然有人可以從中獲取利益,但對于這幫跟着皇帝從地方走向中央的臣子來說,他們卻不希望這種場面上演。可古往今來,這種事又何曾少了?不說旁的,先前太子不就因為與紀王相争,急于立功,才會不顧勸阻跑到雲州去,結果連命都丢在那裡?薛潭道:“這些日子我受他們宴請,也曾赴了幾回宴,大多數人都是想要通過我,來探知陛下的喜好性情,以免日後沖撞惹怒陛下,但也有少數人,如戶部陳籌,大理寺歐陽簡等,對興王按兵不動頗為不滿,認為興王是收了李寬的賄賂,或者兩人達成什麼條件,才會如此縱容李寬。”譚今跟随興王在嶺南幾年,彼此相處得還不錯,如今周翊也還在嶺南,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為興王說兩句話,便拱手道:“陛下,興王……”賀融擡起手,制止他想要說下去的話。譚今一陣不安,卻聽賀融道:“先說說要如何處理此事。”薛潭與譚今對視一眼,前者道:“以毒攻毒,一味打壓并非良策,不如散布更多流言出去,如此一來,百姓不知相信哪個才好,最開始的那個流言,自然也就無人注意了。”賀融颔首:“不錯,與我想到一塊去了,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吧,至于那些煽風點火的人,暫且按兵不動,等新的流言起來,看他們作何反應,若是偃旗息鼓,便可說明他們是人雲亦雲,無甚主見,若是蹿得更高,那就有問題了,正可一網打盡。”他雖已登基,在私下并不常自稱朕,對待薛潭他們的态度,也與以往無異。薛譚二人恭聲應是。“珍時,我有件事要你去做。”譚今忙道:“陛下請吩咐!”賀融道:“自前朝起,以策取士已成定例,隻因世族勢大,慣走舉薦與蔭封二道,使得取士無法一枝獨秀,如今百廢待興,世家勢弱,正是大力推行取士之時,你先将具體章程拟上來,三月時便可先在各州府實行,待地方考試告一段落,發布結果,九月就正好讓他們上京來考試。”譚今心頭一凜,知道這是頭等大事,也顧不上傷春悲秋了,忙應下來。待兩人從宣政殿出來,譚今忍不住道:“陛下這盤棋,下得可真夠大的!”薛潭笑道:“你看出來了?”譚今點點頭:“打從陛下封王起,就與世家刻意疏遠,身邊得用之人,也無一出身世家。”薛潭提醒道:“還是有的,如今還在李寬手裡的工部尚書季淩,陛下十分看重。”譚今笑道:“但壽春季氏,在世族之中不算顯赫,聽說當初季淩想娶陛下身邊的侍女,為此還不惜與家族鬧翻了,若這樁好事真能成,勢必會成為打破世家與寒門隔閡的開始。”薛潭心頭一動,想起多年前,季淩因想納文姜為妾,被當時還是安王的陛下暴揍一頓,後來他聽說,那是陛下與季淩私下約定,演給外人看的,為的就是讓季家和其它世族知道,他身邊的侍女絕不可能委身為妾,季氏若想娶,就得堂堂正正三媒六聘,将人從正門迎進去。他将此事與譚今說了一下,譚今有些吃驚,又覺得以陛下走一步看三步的格局,這樣做并不讓人意外。二人離開之後,賀融忍不住捏捏鼻梁,馬宏察言觀色,忙笑道:“陛下乏了吧,奴婢早備了酪子,不如先用一碗?”自打回到長安之後,許多事情千頭萬緒,一切都要賀融親力親為,下面的臣子固然跑斷腿,他作為皇帝,其實也沒有民間想象的那樣天子坐擁萬裡江山,享無邊豔福,因為賀融甚至連去向裴太後請安的工夫都快擠不出來了。隻想享樂,不願承擔職責的皇帝自然也有,賀融對的父親嘉祐帝就是這麼一位天子,結局卻也是顯而易見的,賀融現在面對的處境,并不比開國時的高祖皇帝輕松多少,所要耗費的心血自然也就更多。賀融颔首:“端一碗來,多放些糖。”他旋即似想起什麼,忽然笑了:“五郎最愛在酪子裡放鹽,我卻喜歡放糖,有一回他錯拿了我的,當時舀一口吃進嘴時,那表情,我到現在還記得。”馬宏陪笑:“陛下記性可真好,這是多久前的事?”賀融想了想:“大概得有十年了吧,五郎那時候還勉強吞下,轉頭想騙我将另一碗鹹的吃下,卻不知道我早就識破了。”裴太後與賀僖匆匆來到宣政殿外,正好入耳最後一句話,賀僖不知不覺緩下腳步,臉上流露傷感。他也記得這件事,當時他就在旁邊,吃完了自己的一碗,還眼巴巴瞧着那碗鹹酪子,結果卻是後到的二哥大喊天氣太熱,等不及侍女上茶,就将那碗酪子一飲而盡,氣得他與二哥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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