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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頁(第1頁)

文德二十三年三月,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因陳無量案受黜,流放嶺南,餘者官員因脅從受賄,悉數免職,貶為庶民,并罰沒家産。四月,齊王以身體有恙為由,請求免除刑部差事,在家休養,上準其所奏,并遣醫賜藥,為齊王調養。五月,帝以興國侯湛為使持節,都督河南諸軍事、洛州刺史。賀湛旋即辭去羽林衛将軍一職,離京上任,前往洛州。洛州即洛陽,雖非京城長安,卻也地位特殊,形同陪都,皇帝這一任命,無疑意味深長。從小處看,這也許是對賀湛能力的肯定,從大處看,這同樣是親自在給魯王栽培勢力。八月,黃河決口,兩岸農田受災無數,百姓無栖,千裡無廬,皇帝應工部治河官員所請,欲派人前往主持堵口與赈災事宜,賀穆聞聽此事,通過父親向皇帝請纓,表現願意前往。與此同時的衛王府中,衛王對着來客感慨一聲:“九哥這一跤,跌得可真夠狠的,怕是再爬不起來了,陛下如此狠手,想必也已知道太子陵那些證據是我遞交的,蘇長河也是我找來的,不知什麼時候就要對我下手了!”來客道:“齊王未必窮途末路,殿下也未必全無機會。陛下自知時日無多,急匆匆地在給魯王鋪路,連讓賀湛掌管洛州這種法子都想出來了,他這是希望魯王在登基之後,也能掌握長安周邊的兵力,号令國中内外,但洛州畢竟不是長安,快馬加鞭也須一日,真要有什麼事,等他洛州的兵馬趕過來,早就來不及了。”衛王悚然一驚:“依我看,九哥沒那個膽子吧?”來客一身黑紋錦袍,氣度不凡,與衛王同坐一廳,也未有任何局促緊張,顯然早已習慣這等場合,聞言就笑道:“不是齊王膽子大,是陛下年紀大了,心腸變軟了。”衛王不解:“表兄何出此言?”來客道:“如果陛下還是當年的陛下,眼下齊王焉有命在?陛下借着陳無量案,就可以将齊王勢力連根拔起了,卻偏偏隻處理了刑部尚書與大理寺卿,可見他隻是想給齊王一個警告,讓齊王知難而退,老實一些。”衛王恍然一笑:“果然還是表兄了解陛下,隻可惜,陛下給了齊王當儲君的希望,又将他的希望生生毀去,換作是我,我也不會甘心的。”來客道:“不錯,狗急了還會跳牆,何況堂堂齊王?陛下雖然将鳳印從安淑妃手中拿回,交給殷貴妃,但淑妃掌管六宮多年,怎會一點準備都沒有?”衛王沉吟道:“後宮婦人,終究成不了氣候,我所慮者,是齊王的外家。”來客道:“齊王的母家安家,多年來鎮守中原與安南接壤之地,陛下來不及輕易将他們置換,齊王妃的娘家宋氏,前朝時曾任三代洛州刺史,後來雖遷居長安,家中子弟在朝廷任官,但在洛州依舊有不小的勢力,不然你以為陛下為什麼會讓賀湛去任洛州都督?無非是想讓賀湛在那裡鎮着,不讓宋家有輕舉妄動的機會。”說罷,他歎道:“看來陛下,心中已經擇定了魯王。”雖說早有預料,但對這個結果,衛王還是感覺很不舒服。他忍了又忍,忍不住道:“我竟不知自己除了排序未能居長之外,到底還有哪裡不如我那個一無是處的長兄!”“先前陛下屬意齊王時,殿下總想着讓齊王打頭陣,以緻于蟄伏太久,反倒讓陛下忽略,等您也想奮起直追時,魯王入京了,您已錯過大好時機。”來客毫不客氣道,“再者,魯王入京之後,雖無特别出色之處,但也中規中矩,幾件差事,辦得也還穩妥,單是穩妥二字,足矣。賀融賀湛遠赴塞外,又在陛下心中加足了籌碼。殿下左顧右盼,總想等着合适的時機再出手,結果等來等去,卻等來了魯王的大好時機。”衛王抿抿唇,有些不自在:“我也沒想到陛下出手會這樣快。”對方道:“依我看,陛下原本還想再多觀望些時日,但身體由不得他做主,魯王又實在扶不上牆,所以他才必須親自出手吧,不過殿下也無須擔心,陛下既然連齊王都願意放過,自然也不會對您怎麼樣。”衛王歎道:“這也都怪我,遲疑不決,終誤了大事!”來客搖搖頭:“如今多說無益。”衛王:“還請表兄教我。”來客道:“為今之計,隻有一字,等。”見衛王面露疑惑,他緩緩道:“等龍馭賓天,等齊王按捺不住,再從中找機會。”衛王忍不住問:“那如果等不到這個機會呢?”對方想也不想:“那就繼續等!”衛王歎了口氣。來客冷然道:“名不正,則言不順,可見這名分二字,是多麼重要,既然現在殿下已經很難得到太子的名分,那就必須比從前更加耐得下性子,哪怕魯王登基,齊王勢力才是他需要面對和頭疼的,隻要殿下小心謹慎,遵守為臣之道,魯王想必也不會無端端對您下手。”對方這樣說,明顯已經笃定皇帝會将帝位傳給魯王了。衛王雖然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來客:“朝野皆知,魯王優柔寡斷,容易被讒言所動,就算能順利繼位,這以後的光景還不知如何,更何況,齊王也未必就會輸,殿下謹記,鹬蚌相争,漁翁得利。”衛王思忖半晌,長長出了口氣:“罷了,我等靜觀其變就是,表兄那邊,還請多費心了。”來客:“自然,請殿下放心。”……魯王府自重新修繕之後,原本凋敗的樹木重新移植,經過賀融他們居住的這兩三年,複又茂密起來,尤其盛夏時節,園林之内,繁花累累綴于枝頭,從粉白到金黃,再有比胭脂略淺,卻比胭脂多情的八仙花,最妙的是,這麼多顔色彼此同在一處,卻并不顯得擁擠累贅。“你那安國公府,何時能入住?”賀融頭也不擡,翻過一頁書:“明年吧,不急。”薛潭坐在賀融書房的窗邊往外眺望,正好就能瞧見一大片八仙花從廊下延綿到假山處,鼻息間滿是雨後青草泥土的味道,不由贊道:“若在此小酌,翻兩三頁閑書,美人相伴,夫複何求?”賀融面無表情:“醒醒,别做夢了,沒有美人,隻有一個瘸子。”薛潭大笑:“雖是瘸子亦是美人,賀郎何必妄自菲薄?”他與賀融私下随意慣了,知道對方并不如表面那般不苟言笑,見賀融舉杖欲打,忙避開了去:“行行行,你不是美人,你醜比晏子,媸若左思,行了吧?”賀融面不改色:“謬贊了,我就沒有左思那等才情,也寫不出《三都賦》。”裝模作樣!薛潭調侃道:“我看五郎不在你身邊,你這脾氣,是一日壞似一日了!”賀融蹙眉:“關五郎何事?”薛潭:“有他在身邊給你欺負,你的脾氣就會好很多呀,你自己沒發覺麼?”“無稽之談!”賀融瞥他一眼,“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就說,無事就滾。”薛潭捂住胸口:“咱們也算患難之交了,你竟如此涼薄?”賀融忽然道:“你與張澤,定是一見如故吧?”薛潭笑道:“他那人雖出身高門,卻沒有一般高門子弟的傲氣,還挺好玩的,怎麼忽然這麼問?”賀融:“因為你們倆就是一丘之貉,肯定趣味相投。”“……”薛潭抽了抽嘴角,“罷了,我不過調笑你兩句,就被你奚落得面皮裡外不剩。”他從懷中拿出一封文書,放在案上,推至賀融面前。“你上回說的那種益州浣花溪紙,我找到了這幾年被賞賜的名單。魯王、齊王、衛王,這三家自不必說,還有幾位公主,外戚,周相等重臣元老,陛下也都賞賜過,名單上起碼也有三四十人。”賀融打開名單,修長手指在上面摩挲劃拉。“那塊碎片上有一股奇特的香氣,我總感覺像是在哪裡聞到過,你聞得出來嗎?”薛潭搖頭苦笑:“我隻聞到上面有被火灼燒過的味道,哪裡有什麼香氣?”賀融有點失望:“五郎和衡玉他們也都沒聞出來。”薛潭忍不住懷疑:“……那為什麼就你聞出來了,你是不是鼻子出問題了?”賀融嗯了一聲:“我是狗鼻子。”薛潭噴笑,觸及對方嫌惡的目光,忙捂住嘴,避免口沫橫飛:“那可是你自個兒說的,不是我說的!”賀融将名單疊起收好:“看來這條線索斷了。”薛潭安慰道:“來日方長。”賀融正欲說話,外面文姜入内。“郎君,王妃在花園辦宴,想請您過去,與衆位女眷見見禮。”賀融點點頭:“我這就過去,魚深,與我一道吧。”薛潭連連擺手,敬謝不敏:“我就不去了吧,高門女眷,規矩最多,我一個外男多唐突。”賀融:“你眼下已到了适婚年紀,卻成日晃蕩,終非長久之計,是我拜托王妃,讓她邀請女眷行宴時告訴我,順帶也帶你過去見一見,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能來赴宴的女眷,身份家世自不必說,與你匹配綽綽有餘,你若是與哪位小娘子看對了眼,也算一段良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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