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融:我說……賀湛與楊鈞不約而同豎起耳朵。賀融面無表情:五郎,你那刀尖上的血,都滴我鞋面上了。大王喵進山一趟,大雪封山,道路難行,兩日方歸,所以明天更新暫停,後天中午12點繼續更新,如果後天我沒有歸來,那就是被雪人抓走了,你們記得去救我……城門之前,那麼多人,那麼多雙眼睛,不可能攔不住一個賀湛,隻是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殺于堂!于堂自己也沒想到。賀湛驟起發難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幾乎帶着一股勢在必得的狠勁。于堂隻見他朝自己沖過來,心裡剛剛咯噔一下,身體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眼睜睜看着刀鋒滑入胸膛。下巴濺上溫熱,于堂睜大了眼,死死盯住賀湛,眼神逐漸渙散,人不由自主往後倒去。周圍人群下意識退開,于堂直挺挺摔在地上!死不瞑目。于家女眷尖叫起來。聲音劃破死寂,場面頓時一團混亂。随後趕來的縣令譚今和周翊也驚呆了。城門守兵回過神:“大膽!你們……”賀融高聲打斷他:“于堂身為縣尉,不思組織兵力抗敵,反是喬裝改扮準備蒙混出城,臨陣逃脫,擾亂民心,其罪當誅!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今叛軍兵臨城下,竹山縣當上下同心,合力抗敵!我父乃當今皇帝陛下之長子賀泰,決意協助守城,在此發誓,絕不私逃,城在則人在,城破則人亡!”他的聲音甚至蓋過女眷的驚叫,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誰都知道賀家是被流放至此的,平日誰也沒當回事,茶餘飯後還要議論上幾句,無非賀家人估計這輩子都要老死房州,可憐作孽雲雲。到了眼下這等六神無主的時候,皇帝長子這個身份一出口,仿佛卻成了所有人的定心丸。他們心想:是啊,皇長子一家還在這裡呢,朝廷總不會見死不救吧?退一萬步說,就算免不了一死,不還有皇帝兒子墊背麼?這樣的時機,譚今要是還不會利用,那他這個縣令也算當到頭了。被賀融的目光一掃,譚縣令打了個激靈,立時走前兩步,大聲道:“我乃本城縣令譚今!汝等勿驚,朝廷已經派出援兵了,不日就會抵達,在朝廷大軍到來之前,本人會誓死守城,絕不讓竹山落入叛軍之手!”他又吩咐士兵:“還愣着作甚!将于堂拖下去,于家家眷悉數抓起來,等候發落!于堂擅離職守,煽動人心,本縣自會上疏朝廷,彈劾他的罪狀!”賀融覺得譚今的話太過綿軟,還不足夠震懾人心,便直接奪過賀湛手中的刀。那刀剛殺過一個縣尉,刀身上還沾着血,猶有餘溫。賀融:“但凡城中軍士,誰敢再棄城逃跑,于堂就是他的下場!”所有人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那把刀上。血順着刀身滑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令人心頭一寒。沒有人質疑這番話的真實性。這賀三可真夠大膽的,賀家人都是狠角色啊。譚今心想。于家女眷被帶走,一場風波消弭,人群逐漸散去,但議論聲嗡嗡作響,絲毫沒有減弱。如果不出意外,于堂的死很快就會傳遍全城。這對安定人心,的确有很大的作用,起碼不會再有官吏或士兵敢冒着被殺頭的危險逃跑了。賀湛不着痕迹地,長長出了口氣。一隻手伸過來,握住他的手。有了對方帶着暖意的對比,方襯得自己的手有些涼。“莫怕,有事三哥擔。”他聽見賀融如此說道。賀湛轉頭一笑:“我不怕。”他隻是剛才事發突然,有些回不過神來。這是他頭一回殺人。從前在山上也獵殺了不少野物,可那畢竟是牲畜,而這次是人。賀融朝譚今走過去:“縣尊向朝廷上疏時,還請将事情推到我一人身上,就說人是我殺的,縣尊當時也并不在場,以免為我所累。”譚今哼了一聲:“于堂這等人,本就死不足惜,你當本縣怕了不成!”賀融笑了笑,并不與他一較長短,反是拱手行禮:“縣尊氣魄,小民佩服不已,小民願全力協助,望竹山順利渡過難關。”周翊暗暗驚訝,賀三今年還未及弱冠吧,一言一行,少年老成,不知不覺就把譚今給拉進套子裡,跟着他團團轉了。當然,賀五敢殺縣尉,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但周翊懷疑剛才賀五之所以會暴起殺人,也是因為賀三的指使。賀融又給譚今他們介紹了楊鈞,聽說楊家留下不少糧食和人手,譚今大喜:“楊家仁厚,商亦有道,此番城池若能得守,本縣定會上奏朝廷,表彰你們楊家!”楊鈞忙稱不敢。譚今:“先前那些商賈豪富之家,走了便走了,再追也來不及,但餘下想必還有不少留在城中來不及走的,本縣想讓他們各家派出人手幫忙守城,隻怕他們不肯輕易聽命,既有楊家表率,想必要容易許多。”賀融道:“縱有楊家表率,像楊家這樣慷慨大方的怕也不多,縣尊還須做好兩手準備,一旦他們抗命不遵,直接抄家抓人,隻要有一兩個出頭鳥,後面整治就容易多了。”對方三句不離殺啊抓啊,譚今算是開了眼界。周翊卻覺得賀融說得沒錯:“亂世用重典,殺雞儆猴方能震懾人心。”賀融:“叛軍恐怕很快就會兵臨城下,還請縣尊趁早多作準備,若是男丁不夠,強壯些的婦女也可派上用場,讓她們幫忙燒些開水,擡擡擔架,照顧傷兵,人盡其用。”譚今忍不住問:“那賀三公子能做什麼?”對方二話不說殺了縣尉,讓他背了一樁不大不小的麻煩,譚今心裡還是有點兒怨氣的。賀融一笑:“縣尊需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事後譚今跟幕僚抱怨:“一個瘸子能做什麼?這是算準了我不會拿他怎麼樣啊,反正到時候殺于堂的事,我肯定不會幫他背着的!”周翊道:“賀融年未弱冠,處事如此果決,那賀湛也不是省油的燈,年紀輕輕就敢對縣尉下手,它日若有機會,定非池中之物。這次竹山如果得以保住,說不定賀家還能回京,眼下大家都在一條船上,正是同舟共濟的時候,縣尊還是莫要與他們翻臉才好。”譚今白了他一眼:“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傻嗎?”周翊嘴唇微微張合,生生把那句“是有點兒”給吞了進去。這些都是後話了,守城之戰轟轟烈烈開始準備,譚今總算振作起來,有點兒雷厲風行的做派了。他先是命人嚴守各處城門,不允許輕易放人出入,又親自帶着楊鈞到各家大戶,請他們派出人手幫忙守城,其中自然也有不肯合作的,但在譚今的威逼利誘之下,最後還是勉強妥協了。當然,其中不乏被拿來殺雞儆猴,心懷怨憤的,但事已至此,譚今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城守不住,他連小命都沒了,哪裡還管這些人怨不怨恨,城能守住的話,他立下大功,升遷是肯定的,更不用理會他們了。譚今這任縣令,先前被地頭蛇縣尉于堂時不時壓個風頭,存在感不是很強,很多竹山百姓甚至隻知有縣尉,不知有縣令,城門口于堂被殺那一幕,不僅讓賀融賀湛兄弟倆大出風頭,連帶随後的“抄家縣令”譚今,知名度也跟着大大上升,如今在竹山縣已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了。危機逐漸逼近,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于堂死了,譚今提拔原先在府兵裡表現不錯的一人臨時頂替他的位置,對方在竹山縣多年,因受于堂打壓,多年不得志,這一上任,對譚今自然感激涕零,全力以赴,又因經驗老道,對士兵小吏比較熟悉,一上手不說井井有條,起碼也讓底下人服服帖帖,有令必從,為譚今減輕了不少壓力。但也有不怎麼好的消息:譚今派去房陵求援的使者果然無功而返,隻帶回刺史司馬勻的口信。司馬勻說房陵現在的兵員也不多,但他會從永清縣調一千兵力馳援竹山,讓譚今務必死守城池,不能讓叛軍更進一步。譚今問使者:“這一千兵力打算何時調派?竹山如今形勢危急,一旦叛軍攻城,未必能支撐過一天!”使者支支吾吾:“使君沒說,隻讓小人回來複命。”譚今氣得頭疼,差點破口大罵:“連手書都沒有,使君這不打算留下半點把柄啊,空口說白話誰人不會!永清離竹山,比房陵還遠,舍近求遠,還不如直接和我們說沒兵算了!”賀融:“縣尊息怒,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得靠我們自己。”譚今:“令兄去商州求援,依你看,約莫多久能趕回來?”賀融搖搖頭,實事求是道:“說不好,我們必須做好最壞打算。”譚今面色難看。賀融:“我父親和五弟他們今日也去幫忙加固城防了,賀家别無所長,但人人都願出一份力,縣尊若有差遣,但請吩咐。”譚今咬咬牙,豁出去了:“好!本縣就不信,上下齊心,還守不了一座城!”作者有話要說:賀融:莫怕,有事三哥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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