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後,三福晉來侍候他洗漱,他恨的一腳把她踢到一邊,指着她罵:&ldo;你給我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rdo;三福晉跪下哭求,&ldo;爺你這是發的什麼瘋?在哪裡受了氣撒在我身上?&rdo;他抓住她,盯着她的臉逼問:&ldo;二阿哥,四阿哥,五阿哥。&rdo;三福晉的神色變了,不再委屈、哀求。她心慌了。哪怕隻有一瞬間,他也明白了。是她做的!是她做的!他把她扔到地上,轉頭在屋裡找刀。他的腰刀是皇上賜的,就挂在寝室的牆上。在三十五年的遠征葛爾丹中,他用它殺了不少敵人。他拔出腰刀,趴在地上的三福晉護住肚子,讓他想起了還活着的兩個兒子。這是他們的嫡母,他不能殺她。三福晉不哭了,她雖然還是滿臉淚,可目光堅毅,神色也不再慌張。她的半個身體都躲在櫃子後,她甚至沒有呼救。她在等他冷靜下來。三爺也冷靜下來了。他從未如此清醒過。三福晉不是需要他保護的人,她不柔弱。她是個強者。在這種時候,她都能清楚的知道他不會殺她。刀回鞘,冰冷刺耳的刀鋒刮到刀鞘的聲音讓三福晉打了個抖。他盯着她的一舉一動,擡腿跨過她,離開屋子。熬過新年大宴,三福晉才病倒。他和她都清楚,與其曝出福晉毒害庶子的消息,不如還是讓這三個阿哥&lso;夭折&rso;的好。他剛被從郡王降到貝勒,這裡有皇上的考量,他就不能再把把柄遞出去。郡王爵的一升一降,是皇上恩出于上的警示。他可不想再出個更大的醜聞,降成貝子,當那隻被殺給猴子看的雞。前幾日,三福晉那邊有人來報說炭火不足,三福晉病得更重了。他跟三福晉之間的争吵府裡都知道,更何況三福晉害了三個阿哥,他正打算給田格格請封為側福晉,折子都寫好了,府裡也傳遍了。三福晉這是向他表示,有人已經開始欺壓她了。他沒有理會。一點炭火,隻是凍一凍而已,又會怎麼樣呢?再說她的病,哼,幾分真。幾分假?四福晉和五福晉都來看過她了,她以為宗親中會有流言嗎?五福晉雖然不着調,可五弟是個明白人。四福晉愛惜名聲,哪會淌這個混水替她美言?屋外來了個傳話的太監,屋裡侍候的貼身太監陸澄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走過去,傳話太監伏耳說了幾句,陸澄遲疑的過來,躬身小聲道:&ldo;三爺,福晉那邊請了太醫,說是……有喜了。&rdo;三爺一點都不吃驚。那天看她護着肚子,當時沒反應過來,隔幾天他就明白了。她有了喜,怪不得這幾天一點也不慌張。陸澄還在等他的吩咐,他淡淡道:&ldo;讓福晉養着吧。&rdo;陸澄不太明白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出去傳話。三福晉要養胎,田格格要進側福晉,府裡熱鬧起來。一邊說三爺還是舍不得三福晉,敲打敲打,等這胎落地,估計這府裡還是三福晉的天下。另一邊就道,雖說沒個準信,但看三爺發那麼大的火,三福晉這回就好不了。田格格進了側福晉,日後的事還不好說呢。第二年,三福晉生下一女。可大阿哥沒了。同時,府裡的王氏,也就是三阿哥的生母,生了六阿哥。三爺護的嚴,這孩子順順當當的過了滿月。但當六歲的大阿哥沒了的時候,三爺到三福晉那裡時,隻看到她抱着大阿哥無聲無息的痛哭。三爺隻覺頭重腳輕,旁邊的陸澄趕緊扶住他:&ldo;三爺!&rdo;大阿哥去年就種過了痘,今年就要去上書房了。他三歲時就由他把着手開了蒙,字貼全是他親手編的,一張張描紅都是他這個阿瑪看的。他現在正在抽條長個子,他還嫌他有些瘦,正想着以後要多帶他去騎馬。他搖搖晃晃的走過去,三福晉像護崽的母狼一樣抱着大阿哥後退,不讓他碰。&ldo;給我!&rdo;他紅着眼瞪着三福晉,伸手要抱大阿哥。大阿哥軟綿綿的卧在三福晉懷裡,他前幾日病了,現在隻穿着雪白的裡衣,細細的一條黑亮的辮子垂在枕邊,看着就像還活着一樣。三爺有種沖動想,是不是大夫診錯了?三福晉的手臂都沒了力氣,他上去一抱,她就松開了手。近看,她面色憔悴,神色倉惶,整個人像是失了全部的精氣神。大阿哥已經涼了,三爺摸他的臉,碰到他冰冷僵硬的下巴時手一抖,險些把大阿哥掉下去。他拿起榻上的綿被裹在大阿哥身上,茫然四顧,不知道該帶着大阿哥去哪裡。&ldo;你要帶他去哪兒?&rdo;三福晉臉上還帶着淚痕,她坐在榻上伸手:&ldo;把他還給我。&rdo;她腳軟站不起來了。三爺明白,他現在的腿僵的像木頭。每次有孩子去了,他都有幾天回不過神來。想起死去的阿哥們,他憎恨的看着三福晉。大阿哥的死說不清。可這一切都是三福晉起的頭!三福晉冷漠的一笑,道:&ldo;呵呵,你以為隻是我嗎?&rdo;她的手往田側福晉的院子方向一指,&ldo;她們都一樣。&rdo;她好像有了力氣,起身把大阿哥從三爺懷裡抱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替他理好衣服,好像他還活着似的,用錦被給他蓋好,然後坐下,慈愛的望着仿佛在安睡的孩子。&ldo;既然托生了這個殼子,我為什麼不能拼一把?&rdo;三福晉平靜的說,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三爺聽。&ldo;你以為隻有我是這樣嗎?每個人都一樣。都想往上走,誰肯像豬牛羊馬一樣,每日隻是吃睡,等着任人宰割?&rdo;三福晉的目光像要把三爺刺穿。她道,&ldo;爺,您定了我的罪。可她們呢?大阿哥沒了,你敢說一個字嗎?&rdo;三爺:&ldo;……如果不是你一開始……&rdo;三福晉打斷他的話,道:&ldo;就算我什麼都沒做,你以為她們就會放過我的兩個孩子?&rdo;三爺:&ldo;……&rdo;他沒那麼天真。&ldo;我要保護我的孩子,我為什麼不能對付她們?&rdo;三福晉說。&ldo;……你可以。&rdo;三爺艱難的說,&ldo;你可以對付她們,可你對付的是我的阿哥!&rdo;三福晉眼中閃着淚花,她和三爺對視着。三爺道:&ldo;你為什麼不對付她們?不過是因為阿哥們小,剛出生的小孩子,對付起來容易。那些大選進府的格格們,她們是大人。一場風寒能害了一個小孩子,卻未必能害一個大人,對不對?害多了,你也說不清。在家裡都好好的,進府就沒命?小孩子們長不大的多,誰都不會在意,對不對?&rdo;三福晉垂下頭,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大阿哥的臉上。三爺不忍心再說了,他悲傷的看着大阿哥,半天道:&ldo;……你好好照顧三阿哥,他是府裡的世子。以後不管我到哪一步,他都是世子。&rdo;三福晉恍然回神,喃喃道:&ldo;三爺……&rdo;這是把福晉的權力還給她了?三爺走出去,腦中回響着三福晉的那句話&lso;你以為隻有我是這樣嗎?每個人都一樣。都想往上走,誰肯像豬牛羊馬一樣,每日隻是吃睡,等着任人宰割?&rso;蘇州,曹府。曹寅手裡拿着一張拜貼,裡面隻是寥寥數語,人名、來曆都清楚明白。門房收到這張拜貼時并沒當成一回事,因為此人是以曹寅同年舊友的名義上門。自從皇上南巡後,每天這樣的拜貼能收兩大筐。要不是府裡有話,凡是拜貼都要遞進去,門房是連收都懶得收了。遞它的人說自己出身京城,曹寅的師爺才在一堆拜貼中把它給挑出來,放在一群知府等三四品官的拜貼中給曹寅送去。遞了拜貼幾日後,這人再次上門。曹寅一打眼才發現此人是個太監。且不說這人是怎麼出的宮,單憑他能找到曹家門上,就知道所求不小。誰知此人隻說了兩句話:&ldo;曹大人好,我家主子問曹大人安。&rdo;然後就走了。留下曹寅對着這張拜貼冥思苦想。最後在拜貼的落款日上發現了端倪。他翻出去年江南的賦稅到京的回函,一對,賦稅到京的日期和拜貼的日期一緻。曹寅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位主子敢派太監出京到他這裡來,這般毫無避諱,就是把他的身份明明白白的露給他看。點出賦稅,送出拜貼,一語未發,卻又什麼都說明白了。他站起身,望向京城。那裡,有位潛龍……已經按捺不住了……京城,毓慶宮裡,太子正寫完一幅字,滿意的端詳着。旁邊的太監湊趣道:&ldo;殿下這字真好!&rdo;&ldo;你這狗才,能看懂什麼?别污了爺的字。&rdo;太子笑罵一句,讓他滾了。那太監笑眯眯的也不害怕,等他下來,剛才同在太子身邊侍候的一個太監小心翼翼的問他:&ldo;阿寶,你怎麼敢對殿下那麼說話?&rdo;&ldo;瞧把你吓的,殿下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rdo;叫阿寶的太監白了那人一眼。那太監打了個哆嗦道:&ldo;殿下可比老虎厲害呢。&rdo;阿寶扯了他一下,道:&ldo;别胡說,殿下是個好人呢。&rdo;他想了想,把他叫到一旁,小聲道:&ldo;上次,殿下的奶父來,殿下還特意問起馬元呢。&rdo;&ldo;馬元?&rdo;那太監哦了聲,說:&ldo;就是那個突然身上長好些白的,說會長到臉上,被攆出宮的馬元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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