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夢宓的臉色變了變,突然開始認真打量雲兮。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試探道:“許久沒見十二妹,十二妹變了許多。”
“大概是腦袋破了個洞,把裡面進的水都倒出去了,遇事也就有腦子多想想了,省得像以前那般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
王夢宓眼神一厲,與雲兮就對上了。
雲兮也不在意她的打量,隻要這具身體是王雲兮一天,她就永遠是王雲兮本人,誰能拿她怎麼樣,略略略。
王夢宓使勁捏了一把镯子,她本來沒把這個庶妹放在眼裡,畢竟這是一個蠢的,所以她才簡單粗暴地設圈套将雲兮騙到偏遠的孤雲寺去,再實施後續計劃。
但是她卻沒想到,這才幾個月不見,這個庶妹就和以前認識的那個她完全都不一樣了。
不但氣質大變,人也變得聰明了。
王夢宓心裡升起了一股詭異的感覺,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這個庶妹不應該是現在這樣,可是她又說不出為什麼。
王太夫人這時候突然開了口,“十二娘,王家養了你這麼多年,從來不曾虧待過你,還讓你嫁給了周家去,結果你就是這麼回報王家的嗎?害的整個王家烏煙瘴氣,毀了王家的福氣,現在還誣陷我們害你?”
“我沒說祖母害我,祖母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出嫁已經一年多了,嫁給了夫君,冠周姓,生是周家的人,死是周家的鬼,我就算真是個禍害,要害也隻能是逮到周家一家禍害,害不到王家,畢竟……父親母親可是不允許我回娘家呢。”
“你……”王太夫人抖着手,擡手拿起旁邊的茶杯就照着雲兮砸了過去,“牙尖嘴利!不敬尊長!誰教得你規矩,就是讓你這般頂撞我的?”
“我沒有頂撞祖母,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雲兮擡手接住了王太夫人扔過來的那個杯子,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抿唇笑了一下,“這可是祖母最喜歡的一套茶具,是周家給我下聘的時候送來的臻品,若是摔了,祖母可就沒得用了。”
第23章
“你放肆!”王太夫人臉色瞬間黑黑白白變換不停,“你什麼意思,王十二娘,你是在指責我克扣你的嫁妝?”
雲兮拿起帕子掩唇一笑,“看祖母說的,我哪有這意思?我這不是看祖母喜歡的緊,所以才提醒祖母這東西咱家裡可是隻有這一套,摔碎了,想要再拿出一套這樣的茶具來可就不可能了。”
啪!
雲兮的話音剛落,一個茶壺頓時就碎裂在了她腳邊,褐色的茶湯在地上攤開一大片污漬,破碎的瓷渣滿地都是,王太夫人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兩個白眼一翻,差點沒背過氣去,“王十二娘!你……你好得很!我王家就缺你這一套茶具麼!”
“祖母,十二妹言語失當,我來訓斥她,您可别動怒!”王夢宓連忙起身一邊安撫王太夫人,一邊訓斥雲兮,“十二妹,你還不趕緊跪下給祖母請罪!祖母都是為了你好,就算是你嫁出去了,你身上流淌的也是咱們王家的血,祖母見不得你走了歪路,這才出言教導指點你。你就算是不願意聽,祖母一大把年紀了,還病着,你要是真的不高興有什麼你沖着我來就是了,你怎麼能頂撞她?”
雲兮看着王太夫人明明沒什麼事,卻在那捂着胸口“哎呦”“哎呦”的叫個不停,而王夢宓則是一臉孝順識大體的模樣,一口一口的往她頭上扔黑鍋,雲兮頓時一股怒火就湧了上來。
“九姐可真厲害,這麼三言兩語就将我頂撞祖母這口鍋給我坐實了。我就納悶了,我都已經嫁出去那麼久了,怎麼還是礙到九姐的眼了,難道九姐當初看不上周珩不願意嫁給他,将他推給我之後,現在又後悔了?想把他搶回去?”
“你胡說什麼?”突然被戳穿了心事,王夢宓臉色大變,慌亂中竟然勾倒了一旁的纏枝瓷瓶。
“既然九姐覺得我是胡說,那你慌什麼?”
“十二妹,你休要胡說,我與珩哥哥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我一直都将他當做兄長看待,更何況你們已經成了親,你這麼說簡直就是想逼死我!”
“我逼死你?”雲兮冷笑,“不知道是誰想逼死誰,九姐,那日我在馬車裡。”
王夢宓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殆盡,“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不然為什麼那日周珩沒讓你上馬車。”
“你……”王夢宓咬住了下唇,一臉難看,“你既然在馬車裡,為什麼不出聲。”
“我是想親耳聽聽我的好九姐,還能說出多少令我震驚的話出來,結果九姐果然沒讓我失望。”雲兮的臉上一片冷然,“九姐我到底哪裡得罪過你,讓你這般不放過我?毀我名聲,搶我夫婿,還試圖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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