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光扼守關隘尚且不夠,兩條陉道都應再添關隘,使其固若金湯!正巧有流民從司州入境,若是托吳将軍選出一批,沿路建城,當萬無一失!”段欽補充道。
這也是加強兩陉控制的要法。如今再開荒為時已晚,而且高都也未必會再收容更多流民。不如讓吳陵征用流民為役夫,再建關城。反正陉道十分狹窄,城也不用修的多大,用不了多少錢糧。
“可以一試!”這次吳陵在晉陽也得了不少好處,既然注定要守關,自然還是越牢靠越好,說動他應當不難。
“有了兩陉,還當結交其他縣府,隻高都一縣,遠遠不夠。唯有打通數縣,方能使主公在亂世之中立足!如今縣令多為寒門濁官,以主公将軍府掾屬的身份,當能輕易達成所願。”
這也是司馬騰給出的好處。就算征辟不就,大部分人也要默認此人可堪征辟之職。若是梁峰沒有個亭侯爵位在身,此時别人就要尊稱他為“梁掾”了。更何況,他還有亭侯身份。加之晉陽傳出的名望和新紙白瓷,足以使那些寒門縣令趨之若鹜!
梁峰已經明白了段欽的意思:“仍要以上黨為基。”
“不錯。上黨雖是四戰之地,但是想要攻克,絕非易事。即便是匈奴,也無法如秦軍一般大軍挺進。更何況太行陉和轵關陉都在我們手中,任誰也無法再現長平之戰,反而要擔心腹背受敵。如此一來,若想攻打邺城、洛陽,唯有繞行其他陉道,梁府反而轉危為安。”
這便是段欽最終的戰略構想。匈奴如果起事,首先要跟身處太原的司馬騰拼個你死我活。根本無法大軍壓境,直取上黨。而把握了兩條陉道,也不會出現長平之戰那樣,被敵軍長驅直入抄了後路的情形。便成了一個立于危地,亦可保身的法子。
梁峰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還是要行平原君之事。”
當年平原君主張從韓國接手上黨,才引來秦國大軍圍攻,被太史公評曰“利令智昏”。如今眼看大亂将起,他還必須固守上黨一地,以其作為根基,又何嘗不是虎口奪食?
“享有一國尚貪一地,平原君談何與主公相比?”段欽一哂,“隻要能度過亂起,主公便有了進身餘地,屆時諸般困境自當迎刃而解!”
有名望,有功勳,有實力,還怕朝廷不臨危受命嗎?他确實不用依附司馬騰,也能掠取自己應得的官職地位。
“聽君一席話,隻覺眼前豁然開朗。”梁峰歎道。之前隻有自己一人在黑暗中摩挲,渾渾噩噩,束手束腳,如今有這麼個可靠幫手,才覺得肩上一輕。
聽到主公如此盛贊,段欽也覺通體舒暢。這一項項都是他數日之中閉門苦思而來,這種才能不會被忽視,心血亦不會白費的感覺,才是所有有識之士夢寐以求的東西。
不過在短暫的興奮之後,段欽立刻冷靜了下來,沉吟片刻,開口問道:“主公是下定決心,要用羯人嗎?”
這一問來的突然,但是并不奇怪。畢竟大多數人把諸胡視做一體,不論是匈奴、羌、羯、烏丸,都是雜胡。而匈奴若是興兵,這些人,也該是敵人才對。
搖了搖頭,梁峰道:“弈延等人乃是我親手救下,忠心耿耿,亦英勇善戰。若是不用他們,任其流浪,落于賊手,反而會成禍患。諸胡可怕,皆因其酋帥。若是群龍無首,胡人百姓也與漢家子弟無異,不過求衣食溫飽而已。”
凝視着梁峰那張波瀾不驚的俊美面孔,段欽在心底暗歎。若無十足自信,又哪來的用胡之念?就像漢武麾下大将金日,不也出身匈奴,對漢廷忠心耿耿,成為托孤輔臣。而魏武驅使烏丸鐵騎,更是如臂使指。隻要掌控有力,胡馬亦能馴為良駒。
更何況,主公還有一個佛子之名。對于信奉釋教的諸胡而言,這可是十分關鍵的一點,否則那些羯人也不會整村來投。
想到這裡,段欽微微颔首:“既然如此,主公何不命這些羯人歸化,使其皆用漢姓?”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平原君和長平之戰的關系,有一部分史學家認為是平原君的過錯。韓國讓出上黨,平陽君說收了不妥,他卻說反正不要錢,自然要占,後來又贊同趙括為将,結果差點被秦國幹死。這段曆史也是“利令智昏”這個詞的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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