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戶們在稻田、打谷場熱火朝天地幹活,婦人們則有的在收割,有的負責給幹活的人送水,孩童們在旁邊幫忙收攏被打的四處亂飛的谷粒。即使天冷了,可一日下來,短褐都是汗漬和酸臭味。
安桐在許家的田裡看見了許三。許三也還算有良心,沒有挑在這種時候去尋歡作樂,而是老老實實回來幫忙,雖然他幹活的速度比許相如還慢,可有雇的短工幫忙,整體的速度也不慢。
安桐這回倒是沒有跑去幫許相如的忙,畢竟許三和許王氏都在,萬一他們覺得她中邪了怎麼辦?
可看見許相如的汗水一直往下滴,偶爾還得直起身闆錘腰,她便回去送了些藥酒給許相如。
“這是我爹用熟地黃、當歸、川芎等炮制而成的藥酒,具有舒筋通絡、鎮痛、益氣活血等功效。你晚上定會腰酸背痛,用了這藥酒,會好很多的。”說完,圓圓的杏眼睜得大大的,一副許相如理應誇獎她的模樣。
許相如還未動作,許三便笑嘻嘻地接了過去,道:“多謝安小娘子,安小娘子可真是菩薩心腸……”
許三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吹捧的話,安桐隻覺得他是在外頭跟那些小姐說多了,嘴巴便變甜了,可她并不愛聽。
也不知許王氏是否知道許三在外花天酒地,不過想來是知道的,畢竟浮丘村有幾人不知道呢?既然如此,她卻依舊能忍受許三的行徑和身體上的背叛,可見她當真懦弱和能忍。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安桐不想同情許王氏。
“這是我給許相如用的。”安桐對許三道。
許三神情僵硬,旋即厚着臉皮笑道:“那是自然,我不過是幫她拿回去罷了!”
許相如本來想讓安桐把藥酒拿回去的,在許三的厚臉皮下,便沒有機會說出來了。她暗暗歎了一口氣,向安桐道謝,并記下這份恩情,待日後把欠下的錢一并還了。
安桐并沒有立刻離去,而是折了許家的一株稻,掂量了稻穗的結實情況,發現許家的稻還是挺飽滿結實的。她問:“許家的谷可找好糧商了?”
許三有些茫然,顯然便是未曾管過事的。還是許相如回答了安桐:“找了,還是城裡的李家糧鋪。”
“價錢也跟各家一樣嗎?”
“自然一樣,李家糧鋪一貫都是以米價的六成來收糧的。”
剛打下來的谷粒跟大米的價格自然不能一樣,谷粒還需經過舂米、碾米等多道工序的加工,使得谷粒脫去米糠,從糙米慢慢地變成粗米和精細的精米。
一般一石谷粒舂米後,基本隻剩下八成,再進行碾米等,又隻剩下六七成。加上舂米、碾米等工序的工錢,李家糧鋪以米價的六成來收糧已經算是很良心了,有些糧商甚至壓到了五成。
一石米是六百至七百文,而在桃江這等土地肥沃的地方,一畝良田在精心打理的情況下能産五石谷,折合下來便是三石米。中等田以及沒有能力精心打理的人家,普遍也能有兩石米。
但是在大米盛産的江南等地,又值風調雨順的時期,米價比别處要低一些,一石米最終的價格是在五百文左右。
許家有田十八畝,其中良田隻有五畝,餘下的要麼是貧瘠的下等田,要麼也是比下等田好一點的中等田。托許三的“福”,家中并無别的資産,以至于隻能占了五等戶的戶等,兩稅隻收一半、免役錢也隻交一半。
如此算下來,許家其實本來該略有盈餘的,但抵不過許三胡花。不僅沒有攢更多的錢,反而還欠了一屁股債。
安桐在心中一番盤算後,道:“其實你們将糧賣給了李家糧鋪後,那李家經過一番折騰,不僅得到了精米,還有脫下來的米糠和糙米,那部分可也是能賣錢的呀!”
許三着急道:“如此說來,還是我們虧了?”
許相如瞥了他一眼,道:“爹,你一貫不理家事興許不知,李家糧鋪會将舂下來的部分米糠和糙米的部分送回來,否則平日也沒有料來喂食家禽了。”
許三大失所望,他本以為若真如安桐所言,那這次必然能多收一部分錢的。許相如和許王氏似乎知道他在想些甚麼,見他抱着那罐藥酒不撒手,也沒空騰出手來幹活,幹脆讓他回許家了。
待他離去後,許相如才埋怨地看了一眼安桐。安桐揚了揚眉,将許相如拉到一邊:“你别以為我看不出你方才似乎在怪我多管閑事!”
許相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安小娘子慧眼如炬。”
安桐在心裡“呸”了她一聲,嘴上道:“不管你相信與否,其實我的主要目的也是支開他來和你做一筆買賣。”
許相如聽了便想走,被安桐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襟,她才道:“我還得幹活,安小娘子有何事快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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