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頭已結了花苞。
已是二月末,桃花快開了。
出雲亦有桃花,荊越年幼時也曾随家人一起去賞花,後來他入了道門,數百年不過彈指,四季便顯得無足輕重了,而今看着在風中微顫的枝頭,他心中忽地生出久違的期待。
随後,一襲綠衣忽地躍入眼中,是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膚色白皙,模樣清秀,眉宇間透着股書卷氣,她手裡握着一把鋤頭,鋤頭上沾了些泥土和草屑,看起來剛剛正在鋤草。
她對上荊越的目光,便微微一笑道:“你終于醒了。”聲音很輕很柔,倒像是天邊的雲煙似的。
荊越注意到她的眸色比一般人稍淡,在陽光下呈現出微涼的灰色,心中不真切之感愈發濃重,緩緩開口道:“我還活着?”
那少女噗嗤一笑,道:“你當然還活着,三途河畔可沒那麼亮。”
荊越面色一赧,站起身子,發現靈力竟然已經全部恢複了,不禁疑道:“是你救了我?這是哪裡?”他隐約覺得那少女必然是不出世的高人,卻探不出對方的修為,“還請問,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是你從涿光山帶來的那縷靈氣救了你。”那少女道,見荊越一臉迷茫,卻也不解釋,而是一指山下繼續道,“我是誰不重要,你既然醒了,便可以走了。”她依舊笑盈盈的,聲音和和氣氣的,卻是徑直下了逐客令。
荊越措手不及,一時怔住,下一瞬,忽地眼前一花,随即發現自己已站在了一條石徑上,石徑直通往山腳。
“下山後一直往南,就可以走出去,對了,那兩枚令牌是雲中城之物,你若送回去,城主必定會好好謝你。”那少女已然背過身去,嘴裡繼續嘀咕道,“沒想到死在外面的是葉蓮溪。”
雲中城?葉蓮溪?
荊越聽得雲裡霧裡,哪裡肯善罷甘休,腳一提便又回到那山坡,問那少女道,“請問那迷陣是你布下的?你在這做什麼?”
那少女皺了皺眉,荊越隻覺被一股懾人的威壓逼得喘不過氣來,可下一瞬卻又一切如常,那少女勾起唇角又笑起來,讓他不禁覺得此前隻是錯覺。
“我在等人。”她望着桃林深處,輕聲道。
荊越蓦然意識到,此前那少女溫和的模樣隻是假象,她在笑,眼中卻毫無笑意,隻有在說這幾個字時,她的目光才真正柔和起來,話音中亦沒了片刻前的嘲弄,而是含了幾分缱绻。
這一定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荊越心不由得跟着微微一顫,而後,就在他想為自己的無禮道歉時,足下忽地猛烈晃動起來。
嗡嗡嗡的聲音不絕于耳,山頭幾塊碎石落下,墜入溪中,将溪水截斷,煙塵四散間,一股黑氣迅速聚攏過來。
“這是什麼!”感覺到其中滔天煞氣,他脫口驚呼道,下一瞬便間黑氣中一道血光迎面而來,他想也不想便揮劍迎上,下一刻卻被那少女提起丢到了一旁。
他狼狽地滾倒在地,正欲開口質問對方為何這般,卻被那雙淺眸中的寒意吓得一個激靈。
“不想死就滾遠一點。”那少女冷聲道。
他看向原先所立處,登時倒抽一口冷氣,隻見那裡空空蕩蕩,竟是整個山坡都被夷為了平地。
“鐘明燭,你一直藏在這,以為我找不到嗎?”黑氣中一個沙啞的嗓音如此道,“想來長離也在這吧。”
鐘明燭?長離也在?
荊越目瞪口呆看着那少女,險些又一聲驚叫脫口而出,他前不久聽人大談她們的事迹,已将她們當成了傳說中的人物,從沒想過能親眼見到。
他下意識四處張望,發現附近沒有其他人的蹤影後,便又将目光落回那少女身上。
那些人說完鐘明燭的事迹後,總要囑咐他一句:她雖然與長離仙子交情密切,可說到底,骨子裡依舊是個喜怒無常的魔頭。若是見到了她,我勸你還是走為上,一不小心觸了她黴頭,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實在想不到,那個數百年未現身都能叫人戰戰兢兢的人物,會是這樣模樣近乎柔弱的少女,叫他如何敢信。
“你、你是鐘明燭?”他結結巴巴道。
那少女卻道:“與其追究我是誰,不如想辦法保住命吧。”她話音剛落,血光便再度湧來,荊越連忙躲開,好在那血光不是沖着他來的,否則他定要被攔腰斬斷。
隻見那黑氣攜着血色疾風般四處遊走,所經處無不支離破碎,荊越大氣都不敢出,眼睜睜看着地面被割裂,留下深深的溝壑,桃樹被卷入其中,被連根拔起,頃刻就隻剩幾根斷枝,原本風和秀麗的山林,眨眼間就淪為廢墟。他又去找那少女的蹤影,隻見一抹綠色在缭繞的黑氣中時隐時現,而血色藤蔓似的從每個方向朝她追逐而去,勢要将她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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