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娃娃晃晃悠悠站起身,對準一個方向,就一下撲了過去。雲天佑到底年輕,不甚沉穩,開口便急道:“正叡!”下一刻他便見到,他這年幼的愛子,竟是抱住了一人的小腿。其餘雲家莊之人,也都詫異起來。徐子青禁不住“噗”地一笑,覺得饒有趣味。原來那雲正叡撲的不是旁人,卻正是他師兄雲冽。且說方才兩人本是立在人群之後,看那娃娃抓周,不料雲正叡越爬越快,居然是往這邊人群裡來。徐子青略有擔憂,就怕這娃娃一個不好、傷了自個,就拉了師兄一同,往前方走了一走。誰知那娃娃兩下把前方的人“啊啊”叫開,卻是忽然站起身,往雲冽處撲來。雲冽素來孤冷,尋常莫說是孩童,就算是修仙之人,修為弱些的也不敢接近,哪知雲正叡卻恍若不覺,一面抱了他的小腿,一面笑得“咯咯”不止。如此情景,怎不讓徐子青好笑?故而此時衆人便見一位白衣冷峻的男子靜立當地,不言不語,而小腿上卻挂了個紅衣娃娃,像是極親近地“啊啊”叫喚,一隻小手又拍拍抱抱,像是在同那男子對話一般。這男子旁邊又立着個青衣人,姿容俊雅,神色可親,正是含笑而看。旁人并不認得,但雲天佑快步走來後,則一眼認出了徐子青。六年前武翺門來犯之事他雖也被阻攔在外,卻因是莊主之子、且同雲天恒交好,後來隐約知道一些。因此對他的兄長并徐子青二人,也有一些敬畏。雲天佑身後,許多雲家莊之人也走過來,其中除卻雲鎮海夫婦外,雲鎮山、雲天恒父子也是跟上。這一下,就一同都見到了徐子青。但很快,他們的目光,也移到了徐子青身旁的雲冽身上。雲鎮海瞳孔一縮,深吸口氣:“徐藥師,這位是……”他心裡已認出來,可畢竟此人同他愛子相貌不同,他卻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這般随口稱呼。孟青霄也是一顫,将目光對着雲冽面容,仔細打量。更莫說雲家莊之人,凡是知曉此事者,都驚疑不定。徐子青便笑道:“這位正是我的師兄,雲冽。”他此言一出,氣氛更為凝滞。其餘賓客都很是不解,他們前來參加這抓周之禮,怎麼雲家莊卻出了什麼事麼?那兩個生人,又什麼什麼來曆?但疑問歸疑問,衆人倒也不會去觸主人眉頭,盤根究底。這時候,地面上直立抱人的雲正叡娃娃很是不快,他又拍一拍雲冽小腿,似在發惱。他這般舉動,就讓雲家莊衆人都回過神。徐子青見狀,不禁發笑,就矮下身,拍了拍雲正叡的小肩頭。雲正叡回過頭,眨了眨眼,伸出那胖胖的胳膊。徐子青神色柔和,就将他抱了起來。而雲正叡再扭頭,看着雲冽目不轉睛。徐子青才笑道:“這娃娃倒是有眼光,竟抓住了師兄。”他一頓,又道,“此事了了,再來叙舊罷。”雲鎮海目光複雜,他看了看雲正叡,也笑了起來:“血脈之親,便是如此。”随後一衆雲家人自會招待賓客,那些個賓客雖不明兩人同雲家莊的關系,但也都各自恭賀、吃酒,又随莊仆們安頓的安頓,離去的離去。到入夜時分,才清靜下來。這時候,雲家莊之人,都聚集在内堂。徐子青抱着雲正叡,神色很是溫和。許是這娃娃生機綿長、又是初初孕育而生之故,他于師兄元嬰時本已觀想到死之輪回道,現下忽有所感,又越發了悟生之輪回,讓金丹初期巅峰壁壘打破,直接突破,成就金丹中期。期間雲正叡一直在他懷抱之内,體内純淨之氣受到招引,也得到許多好處。徐子青心中一動,試探過去,便察覺這雲正叡竟也有靈根,且為金土雙靈根,與師兄淬煉靈根前,資質一模一樣。怪道他對師兄那般親近,怕是不止同他父親與師兄曾為兄弟相關,也同他本身與師兄的緣分相關。雲鎮海與孟青霄等人,此時目光都聚在雲冽身上,眼裡情緒激動,卻隐隐有些踟蹰。這次與那回又有不同,他們這孩兒,連相貌都全然變換……雖氣質仍是十分熟悉,但如今雲冽的面容,顯然比雲天罡更為冷硬、俊美,凜然不可侵犯。何況肉身變換,那一份血脈之情則隻在神魂上親近,而本因血脈可以遮掩的那些氣勢,這時卻無法遮掩了。尋常的凡人,在見到元嬰老祖後,即便心裡再如何想要靠近,即使老祖再如何收斂氣息,也無法抵擋那一份隐含的威壓。雲冽一眼看過,喚道:“父親,母親。”雲鎮海與孟青霄,也都松了口氣,神色裡盡是喜悅:“天……不,該喚你雲冽才是。”雲冽說道:“無妨。”他既認下這一對父母,在他們面前,自也是認下了“雲天罡”之名。雲冽此言,無疑讓雲鎮海夫婦更加安心。随後雲天佑與柳月菱也來見過兄長,雲天恒更是前來拜見徐子青,氣氛就融洽起來。過得一會,徐子青将雲正叡交到雲冽手中,說道:“師兄,你且抱一抱。”雲冽眉頭微皺,将那娃娃接住,手臂卻有些僵硬。徐子青一笑:“師兄,你且一探。”雲冽神識輕掃,眉頭松開。雲鎮海等人見狀,都是不解:“正叡……”徐子青溫和說道:“非是有什麼不妥,而是正叡亦有靈根,可與天恒一般,踏入修仙之道。”在場衆人皆知修仙之事,聞言自是大喜:“……當真?”徐子青笑說:“正叡資質,同師兄從前一般無二。”聽得此言,衆人自然越發歡喜。過得片刻,雲鎮海忽然神色一凝:“徐藥師,你同天罡這次回來,可是就要離去?”徐子青看向雲冽,随後輕歎:“師兄身為人子,父母既在,此生……塵緣未完。”因雲鎮海與孟青霄尚在人世,徐子青和雲冽便留在雲家莊中。徐子青正式收下雲天恒為徒,不過暫時卻不能帶入宗門,成為五陵仙門弟子。雲正叡則跟随雲冽修習劍道,自幼時起,就要磨劍不綴,那雲正叡性子雖同雲冽頗有不同,但性子倒是堅韌,對劍道亦極狂熱,雲冽但有命令,莫有不從。其餘雲家莊中人,身具靈根者不足之數,且有年長而不适修行者一二,唯獨隻有兩三孩童,也被傳與功法,受兩人些許指點。隻是靈根皆為四靈根,仙途并不久長。而雲鎮海與孟青霄因早年身體損耗,壽元漸無,卻因不願拖累愛子雲冽,不肯要徐子青為他治療,更不肯服食續命藥丸,而是将此藥留在族中,成為代代相傳之珍寶。雲冽早年留下三道劍意并不曾用得,也被供奉宗祠,傳了下去。數十年後,孟青霄先行離世,不幾年,雲鎮海也随愛妻而去。雲冽血緣最親密之人已然輪回,終于要同徐子青離去,隻将雲天恒和雲正叡一并帶走。徐子青留下一件法器,又有分處五行的粗淺法訣,同樣隻被族長深藏。此後凡是雲家莊有孩童出生,都要摸一摸那法器,而法器發出光芒者,則對應修習粗淺法訣。待修行有成,可将靈氣注入法器之中,若資質不凡,來日便有人前來迎接,帶入大世界中。便讓那雲家莊發展壯大,綿延千年、萬年。重見師尊穿過升龍門,此回有已晉身元嬰老祖的雲冽開路,則十分輕松,就步入傾隕大世界。這才一站穩,雲正叡、雲天恒兩人便齊齊倒抽一口涼氣,隻覺肺腑之内都是靈氣,周身感覺不知松快了多少。雲天恒如今雖未築基,卻有煉氣十層的修為,此時就歎道:“果真是大世界,這靈氣之密,怕不要遠勝我等小世界百倍、千倍不止!”他心裡對師尊與堂兄,越發覺得佩服。他隻想道,若是他自個在大世界修行後,又如何肯在小世界裡耗費數十載的光陰?便是肯的,也難免心浮氣躁,不會如師尊二人一般輕松自如。雲正叡常年磨劍,現下不過隻有煉氣五層的修為,不過基礎打得極好,并不在當年雲冽之下。他感知大世界之靈氣,倒沒什麼喟歎,反而是一臉狂熱,快意無比。說來此人身形高大健壯,面相有雲家莊人一般的特征,看着卻總有一股憨厚之氣,可一旦拿起劍來,就變得暴烈銳利,如同一頭就要進攻的猛獸,充滿了強悍的力量。反而雲天恒隻生得颀長,俊逸中帶着些許貴氣,居然和前世的東黎熙有八分相似。徐子青看了看兩人,神色溫和。他如今也有百餘歲年紀,多年修行,心境早已打磨得如同古井,靜谧無波,輕易不能動搖。這兩人乃是師兄的後輩,于他而言也如自己後輩一般,常年相處,就将他們視為親子。見兩人感歎過了,徐子青将禦獸牌取出,把重華放了出來。重華血脈得自上古大鵬,十分尊貴古老,故而進階也很是不易。數十年過去,它依舊是五階妖獸,不過氣息倒是更加霸道,一些天賦神通,也逐漸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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