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有池塘,是這處園子得名的原因。這裡曾是國主納涼的别苑,後來賜給了武殿都指揮息衍,隻不過息衍行蹤不定,素來也很少住在這裡,日來常常有人奉着重禮在門口求見,多半都被将軍的侄兒息轅擋駕。
一尾魚兒帶着水花躍起,銀鱗一閃,“撲通”落回了池塘裡。倚着欄杆看水的将軍寬衣散袍,往裡面扔着魚食。
腳步聲從外面傳來,白眉的少年捧着匣子進來,“這是鴻胪卿莫盧大人派人送來的書劄,說是剛到了解密的時限。”
“哦?”息衍接過匣子,疾步走到燈下,翻閱起匣中的信箋。
息轅看他看得認真,就靜靜地候在一邊。那些信紙多半是考究的桦皮紙,也有青綿質地的印花便箋,每一封都在末尾綴有一個花押,筆迹險峻輕靈。息轅知道那是國主百裡景洪的親筆,百裡景洪除了唐公的爵位,最出衆的是一筆書法,變化多端,可模仿各家筆意。宮裡的來往信箋百裡景洪閱畢都會在末尾綴有個人的“景”字押,然後火漆封緘,就歸檔在鴻胪寺。又有十四年的保密期,即使鴻胪卿本人也不得開啟。這些信劄還是前幾日剛剛解密的。
“叔叔……”他欲言又止。
“什麼事?”息衍也不擡頭,極快地翻閱。
“叔叔看解密的書劄,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今天莫盧大人也說了,國主來往的信件,隻有叔父一個人頻繁地取閱,隻怕有小人去國主那邊進讒言,叔叔不可不防。”
“哦?”息衍笑笑,拍拍息轅的腦袋,“這是莫盧通過你的口來警告我啊。”
“叔叔可不要掉以輕心,如今叔叔在南淮城的時候少,國主寵信拓拔山月,又有不少的小人得勢……”
“你今年十五歲了吧?”息衍忽然打斷了他。
說到一半的息轅被生生堵住了,隻好點了點頭。
“真像你父親,”息衍低低歎息一聲,“你十五歲,就有他二十五歲的啰嗦。有時候我真不知道是我在照顧你,還是你在照顧我……”
息轅呆呆的不懂叔叔的意思。
“我那時候真煩他這種啰嗦……可是聽到你這麼啰嗦,又覺得那麼熟悉……”息衍猛地煞住,以手指捋平了一張卷曲的紙條湊近燈火。
息轅看見叔叔的神色陡然變得嚴峻,湊上去瞥了一眼,發現那是一張三指寬的字條,是那種輕薄的桑白紙,皺卷成一個長不到一寸的卷子。息轅熟悉這種桑白紙卷子,斥候用鴿子傳遞消息時,就會把這種紙卷塞在一根小竹枝裡面,挂在鴿爪上。卷子末尾除了花押,還有幾個小字“慎之慎之,留藏莫失,貞懿八年十二月三十日”,依稀也是百裡景洪的筆迹。奇怪的是信的内容卻短到隻有兩個字——“事畢”,末尾一方小印,看起來扭曲飛騰,字迹不可辨認。
息轅看不明白,隻好看着叔叔,期望獲得一些解答。
息衍沉默了片刻,把紙卷原樣封好,“是百裡長青的自用印。”
“百裡長青不是帝都百裡家的……”
“是百裡家前一代的主人。印章上是‘三蠹’二字,這兩個字有出處,百裡家先祖曾說,‘義是行商蠹,仁是領軍蠹,情是人心蠹’。百裡長青世代公爵,卻有‘鐵威侯’的别号,因為他貌似文弱而做事雷厲風行,以先祖的‘三蠹’為警戒,從不濫用仁義,一度是帝都公卿的第一人。”
“那他以飛鴿給國主傳信,又隻有兩個字,是有什麼特殊的意思麼?”
“我有一點明白了,可還不全然清楚,”息衍把所有的信劄歸到匣子中,遞給了侄兒,“息轅,把這些送回去,從今天開始,請莫盧大人不必再送解密的信劄來了。”
“是!”
“借閱這些信劄的記錄絕對不要留,否則對于我們叔侄乃至于莫盧,都可能是殺身之禍。”
叔叔的話讓息轅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收起匣子疾步離去。
“對了,那個演武獲勝的姬野,這些日子你有沒有察訪到他的住處?”息衍喚住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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