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餃子,周宜甯癱在沙發上揉肚子,餃子煮多了,她跟季東陽都吃多了。
季東陽從廚房出來,看了她一眼,問:“想去哪裡?”
周宜甯眼睛亮了一下:“可以去玩?”
季東陽想了想,“有幾個地方可以去,我們開車去。”
周宜甯立刻站起來,把他往卧室推,催促:“你快去換衣服。”
季東陽穿了黑色毛衣黑色休閑褲,手上挂着件長款羽絨服,帽子扣在頭上,帽檐壓低,從桌上拿起口罩,周宜甯也戴上口罩,穿上羽絨服,兩人像做賊似的,分開下樓。
季東陽在車上等了一會兒,周宜甯找到他的車,鑽進去,摘下口罩,撇頭對他笑:“可以走啦。”
過年高速免費,很多私家車都開出城去了,這兩天城市道路反而順暢了,季東陽把車開到高速上,就開始堵車了,周宜甯一路上都沒問他要去哪兒,堵車堵得有些煩,忍不住問:“我們去哪兒?”
季東陽笑了一下,“去山上。”
周宜甯以為自己聽錯了,“山上?”
他點頭:“嗯。”
周宜甯:“……”
前兩天下過雪,路有些滑,要不是季東陽摟着她,周宜甯早摔了,兩人都戴着口罩,透過口罩面料呼出來的氣卻是白的,周宜甯自認為體力還行,到了半山腰,卻累得不行了,忍不住撒潑:“我不走了!季東陽你有沒有誠意啊!第一次約會居然帶我上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季東陽低頭看她,周宜甯看了他一眼,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尖。
沉默了幾秒,季東陽在她面前蹲下,嗓音微沉:“上來。”
周宜甯猛地愣在那,看着男人寬厚的背,猶豫了一下,還是趴了上去,其實路不難走,隻是走樓梯腿很容易酸,她也還能走,隻是有些脾氣,但季東陽在她面前蹲下,她不想拒絕,這種機會太難得。
季東陽背着她往上走,周宜甯抱着他的脖子,低頭在他凍紅的耳朵上親了一口,天氣太冷了,她唇很軟,帶着溫度,感官很明顯,季東陽猛地頓住腳步,沉聲道:“再亂動把你摔下去。”
“……”
季東陽背着周宜甯走了十幾分鐘,周宜甯就自己下來走了。
兩人走到山頂,周宜甯靠在季東陽肩上喘氣,從背包裡摸出水瓶,喝了幾口,遞給季東陽。
季東陽看着她敞開的背包,皺眉:“跟我出來你還背一袋現金做什麼?”
周宜甯抿唇,“喜歡。”
她說話時,看向四周,冬天的山頂幾乎是光秃秃的,連個人影也沒看見,前面就是一個大大的斷崖,深不見底,冒着白霧,對于恐高的人來說,這不是個好地方。
周宜甯多看了幾眼,腿就有些發軟了。
季東陽摟着她的腰,低頭看她:“怕?”
她不承認:“還好,沒有站在邊緣。”
“為什麼怕高?”
周宜甯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小時候被關在天台上。
“一整晚。”
那年她九歲,跟幾個小朋友上了天台,16樓,他們帶了零食坐在天台上分着吃,後來周佳蕙也來了,那群小朋友就跟着周佳蕙下樓玩了,她一個人盯着留下的一堆零食,落寞,暴躁。
她坐在天台,靠着牆,看夕陽。
落日黃昏,小小的人影縮在角落,或許是被人疏忽了,或許是有人刻意為之,天黑時,她想回去,發現自己被關在天台上了,她慌張地喊,那兩天她感冒了,喉嚨一直啞着,聲音太小了,沒人聽見她的聲音。
更沒人發現她被關在天台上了。
夜裡,忽然刮起了台風,暴雨突然來襲,她吓得連忙往牆角那邊縮,她人小又瘦,剛站起來一陣大風刮過,直接把她吹倒,滾了兩圈,差點摔下去,風太大,好像随時都會将她刮走,踉踉跄跄地,被刮倒了好幾次,才爬到安全角落,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看着雷鳴閃電。
第二天淩晨四五點,周利輝才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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