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火場的驚恐記憶已經變得支離破碎了,他們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才有一人小心翼翼地說,他在逃離時好像在門口撞到了什麼人。而後其他人也想起來了,他們撞到了一個人,他們踩到了一個人——他們落下了一個人。
辻村創暴怒了。他幾乎要沖到那些同學面前,但被轟焦凍拉住了。
“為什麼!”他曆聲質問,瞪着那些人,眼裡幾乎快要溢出血來,“你們為什麼能這麼自私!拉她一把也好……她隻是個普通人啊……”
他哽咽住了,用力抓着轟焦凍的手腕,絕望地痛哭着。他不敢去看燃燒的教學樓,更不敢懷揣希望。
轟焦凍輕拍辻村創的肩膀,側首問老師:“教室的位置在?”
老師反應了幾秒,才結結巴巴地說:“在……在三樓右轉的第三間……”
“我明白了。”轟焦凍輕輕地将辻村創的手移開,“我去救她。除了她以外,還有人困在裡面嗎?”
“沒有了,其他班級的人數都齊了。”和他一起來的同事說。
“我明白了。”
他踏入火場。
滿眼所能見到的,隻有搖曳的火焰,爬上木結構的天花闆,這裡幾乎成了火海。
前面左轉,有安全通道。
立世弓着身子,努力地向前走,卻是舉步維艱。
轟一聲巨響,着火的門在她面前倒塌,阻斷了她最後的路。現在她已經無路可走,她被火包圍在了這條狹窄的走廊中。二氧化碳與燃燒的塵埃扭曲了視線,眩暈感讓她難以再繼續站立。踉跄了一下,她摔倒了,倒在地上,無力再站起。
她逃不出去了,她會死在這裡。大腦給出了這樣的判決。
她突然平靜了下來,躺在地上,感受着力量逐漸從四肢消失,心中已無太多恐懼了。盡管現在這樣的姿勢讓她想起了火災初起時,大家慌亂地逃出教室的情狀。
最初她是被後面的人推了一下,其實隻要給她一秒鐘,她就能重新站穩了。然而驚恐的同學們湧着向門口擠,她被撞倒了。
而後再也沒能站起來。
他們踏過她的身體,尖叫着逃離教室,好像沒有意識到腳下的異常。
等到逃亡的機會降臨到立世的頭上,已經太晚了。整個走廊除了火焰,幾乎沒有别的可以立足的地方。現在,最後的逃生通道也沒有了。
立世蜷起身子,試圖抱住自己。她有些想哭,但眼淚好像已經被火烤幹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
她知道自己是個孤僻的人,也知道她和同學們的關系一般,也很清楚身邊的朋友隻有辻村創一人。
自己有多麼失敗,她都明白。
是因為這些失敗才導緻了這樣的結果嗎?可能真是這樣吧。
淚湧了出來,一發不可收拾。在生命的最後幾分鐘,她開始回憶着短暫的十幾年中度過的一切。
人生走馬燈,這應該是每個人死之前都應該看一下的玩意兒。她是個俗人,所以也得像個俗人一樣做點這類俗人的事情。
小時候她想要成為魔術師,努力地背下了那麼多咒文,卻被告知自己根本沒有成為魔術師的資質。擁有着奇怪的個性,卻根本不會使用,她也不知道這樣的東西存在于自己的身體中,究竟是否真的有意義。
她的心髒狂跳起來。這些事情,現在再想起來,還是會覺得痛苦,痛苦得想要大哭。
她從來就不是讨人喜歡的孩子。小時候,小夥伴們讨厭她的發色,哥哥立香會用石頭狠狠砸他們,把他們統統趕退;現在,她的同學們依舊會嘲笑她的發色,但立香已經不在身邊了,他去了迦勒底,成為了偉大的魔術師。
而她卻連撿起石塊的勇氣都沒有。并且,要死在這裡了。
其實這樣很也不錯吧。她一直都不知道未來該做什麼,也不知道沒有辦法成為魔術師的自己擁有怎樣的選擇。現在挺好,她不用再做出選擇了。
或許她也不應該努力地嘗試自救,在火場中東奔西走——因為在她被同學們推倒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被宣判了死刑,不該再如同蝼蟻般做些無聊的掙紮。
地闆被火燒得脆弱,無法再負擔她的重量,碎裂了。滞空感隻持續了幾秒,立世感到自己被狠狠丢在了地上,内髒都快移了位。一塊燒紅的木闆落在她的手臂上,燒心般的疼。
立世幾乎已經感覺不出什麼了。意識開始混沌渙散,似乎散在了煙霧中,将連人形都不再有。
慢慢的,她垂下眼。被燒熱了的玻璃在耳旁爆裂,尖銳的聲音卻好像被拉得好遠。火,能看到的都是火,她很快也會被這些火吃下去了,如果火也是活着的話。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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