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上前,壓低聲音道:“段督主,你幹什麼,我早就不是什麼公主了,你快起來。”
段洵掀起眼皮看她,不緊不慢地起身。
甯迦借着夜燈看了他一眼,白膚薄唇,豔色十足,确實是她跳下城樓前,刻在腦子裡的那張臉。先前還希望他跟自己一樣,有着前世的記憶,自己在這世上有一個故人和同類,那還是很好的。
但真正發生後,那感覺又有點算爽了,甚至有點心驚膽戰。
她上輩子和段督主沒有交集,甚至都很少打照面,有關她的一切都是道聽途說。她雖然貴為公主,但在宮中無依無仗,深谙明哲保身之道,對于段督主這種人,自然是心有畏懼,避而遠之,以免惹禍上身。
亡國那日,她是要赴死,方才淡定從容地面對他,并且将手交給他,一切跳下城樓殉國。
可如今再世為人,看着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段督主,那種久違的畏懼,自然又升了上來。
這可是段督主啊,殺人如麻,十大酷刑用得淋漓盡緻的段督主啊!
他們怎麼可能是同類?
段洵慢條斯理整了下衣擺,斜睨着狹長的眸子,輕飄飄道:“既然六公主已經認出内臣,我也不用再隐瞞我的身份。公主大可放心,内臣必定盡職盡責保護公主安危。”
甯迦一聽這話,驚得腦仁直跳,轉頭看了下四周,小聲道:“段督主,咱們都已經再世為人,大甯也早沒了,連曆史書上都尋不着。如今的我隻是這個世界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早不是什麼公主。上輩子的事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你不用再提啦!”
段洵臉色一沉,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冷冷看向她,寒聲道:“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同别人一樣,當我段洵是不忠不義之輩?雖然大甯亡了,但我既是大甯子民,東廠督主,就必然會一心一意護公主周全。”
傳聞中段督主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人鬼皆懼。甯迦上輩子沒機會體會,這輩子終于是體驗到了。他隻是這樣一臉寒霜地說出此番話,周遭便仿佛氣溫驟降,瘆得她差點雙腿一軟。
隻是……段督主腦回路怎麼這麼奇怪?兩人都已經轉世,她不是公主,她也不是太監,哪怕是還有記憶,也并不影響這個事實,他怎麼還把自己當宦官?
她幾乎是下意識低頭,往他腰下看去。
她這細小的動作,被段洵捕捉,臉色又是一變,聲音更加冷了幾分:“公主是不相信我的忠心?”
“不是不是!”甯迦趕緊擡起目光,忙不叠擺手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上輩子的我們都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們已經不是上輩子的我們了。”
都什麼玩意兒啊,她自己都快把自己繞暈了。
段洵道:“我們長得一樣,名字相同,還有上輩子的記憶。怎麼就不是我們了?”他哂笑一聲,隻怕是公主跟宮裡那些人一樣,也認為我段某人是個不忠不義的奸惡之人吧!”
難道不是?
段洵顯然是從她的表情讀出心裡的話,陰恻恻冷哼一聲:“果然如此,那我定會向公主證明我的忠心。”
甯迦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覺得越扯越扯不清,加上被段洵這冷言冷語一吓,心知自己再說下去,隻怕是會更惹得段督主不悅。
上輩子那明哲保身的本能又蹿了山來,她想了想,好聲好氣道:“段督主,你誤會我了。當初你肯跟我一起殉國,就已經表達了你的忠心。雖然我們都還有前世記憶,但時代變了,封建王朝早已經沒了,這是一個平等的世界。你來這裡想必跟我一樣,也好幾年了,接受了新的教育,肯定明白這些道理。”
段洵冷哼:“我看你就是不相信我。罷了……”他揮揮手,“時間會證明一切。”
甯迦覺得自己要瘋了。
她之前也偷偷想過,要是段督主跟自己一樣,大家是可以叙叙上輩子的舊,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叙舊方式。
兩人正說着,前面那三個人進來了。
蘇達笑眯眯道:“小助理,我們的東西收拾好了嗎?”
甯迦朝段洵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包給自己,但對方拒絕接受,并抛給她一個冷眼,自顧拎起行李包,淡聲道:“走吧,回帳篷。”
剛剛表演完,蘇達正興奮着,也沒注意兩人的那點小暗湧,隻是覺得向來連吉他都讓他們三個幫忙背的段洵,今天竟然主動提着大家公用的包,實在是有些罕見,便笑嘻嘻上前攬住他的肩,戲谑道:“我們Sin竟然提包,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段洵目光涼涼落在他那隻爪子上,他趕緊松開,無辜地聳聳肩。
回到帳篷,甯迦想要幫忙幹活,自然又是被段洵阻止,隻能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等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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