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沈大哥身受如此重傷,并困到閣内的,必然是一個十分厲害的人。這個時候忽然有一柄火光由遠及近飛馳而來。那人近了,紅衣白馬,妝容妖豔,才看清原來是一丈。那個将行的一丈。☆、冬日的陽光輕柔而明媚。簡單粗糙的小屋前,零零落落開着幾朵紅梅。這裡偏遠寂靜,無人打擾,仿佛連植物都有了别樣的生氣。沈秋夜靜靜靠在門框處,朝着那陽光眯起眼。他的頭發已經幾近全白,沒有血色的皮膚下隐隐能看到青色的血管。他的身體此刻尤為虛弱,甚至連琴也彈不動了。可他卻并不想在床上躺着,或許對他而言,很快便會有一個無窮無盡的覺去睡了。“你身體未好,還要在這裡吹冷風。”一丈的聲音一向很好聽,隻不過以往故意壓着一個詭異的調子,裝作心機叵測。此時她穿着一身無華素衣,清清淡淡地站在他身邊,卻比之前那妖冶的模樣要漂亮許多。“我喜歡你這個小院子。”沈秋夜笑了笑,“想不到你竟然藏着這樣一個好去處。”一丈也笑了笑,目光落到他這衰敗的面容上,笑容便僵住了:“你這個樣子,要兩日之後赴約?”沈秋夜并未回答她,輕歎了一口氣,緩緩道:“最近我總是做一個夢,夢見曾經我們還在将行的日子。那個時候風煙還在,你也還是個小姑娘。”他眼神柔和,似水一般:“雖然将行已不是過去的将行了,可是年少那段日子,卻是最快樂的。”一丈動容:“你的确是變了許多。”“你又何嘗不是?”一丈在他身邊席地而坐:“如你所說,我已不是過去的小姑娘了。”她的臉龐比過去瘦削,眼角也多了些許皺紋,唯有那楚楚動人的目光,一如往常。“這裡是我為自己準備的。”一丈眯着眼觀望這小舍,“等我也從将行離開了,便隐居此處,再不過問江湖事。”“厮殺這麼多年,原來你也有累的一天。”她低下頭淡淡笑了:“沈秋夜,你累嗎?”沈秋夜答:“累。”“你脫離江湖這麼久了,又真的脫離了麼?”沈秋夜輕聲道:“兩日之後,我應該就脫離了吧。”一丈站起身:“我的飯要糊了,我去看看。”她轉身之際,眼卻忽地紅了。當一個人放下一切仇怨,願意與你把酒話桑麻,聊起過去的快樂日子的時候,不是代表他心胸寬大,而是看淡了。沈秋夜能将将行的恩仇都說得雲淡風輕,是他真的準備離開了。在生死之前,所有的過往,也不過是一場空歡。一丈轉過牆,忽然看到包得如同粽子一般的顧衣正坐在牆角裡,背對着他們悄悄聽他們談話。他臉色煞白,隻有眼周是紅的,蜷縮在一起,像一個小可憐。一丈的心霎那間便軟了。她忍不住想伸手去抱一抱他,卻自己打消了這個念頭。隻默默看了他一眼,便離開了。“顧衣,”沈秋夜突然喚道,“你過來。”顧衣揉了揉鼻子眼睛,聽話地走到門口。“坐。”沈秋夜擡頭看他,綻放出一個笑容。顧衣蹲下之際,沈秋夜忽然伸開雙臂,緊緊抱住他。顧衣一怔,咬緊嘴唇,也伸手緊緊回抱住他。“顧衣,”沈秋夜道,“謝謝你。”顧衣将頭伏在他肩上,感受他懷抱傳來的溫度,竟生出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這幾日他想了太多,有太多魂不守舍,隻有這個擁抱如此真實,将他拉回了這個時刻這個地方。他攥住沈秋夜的衣襟,凝望那雙淡然的桃花美目,忽然做了一個大膽的嘗試。他托住沈秋夜的後腦,輕輕吻上了那泛白的一張唇。然後撬開牙齒,舌頭交纏,将這個吻發揮到了極緻。分開之時,顧衣一張臉已是通紅,心髒狂跳,他努力沉着氣道:“沈大哥,我需要再回家一趟……兩日,兩日後,我也會去那裡陪你。”說着慌慌張張轉身跑開,逃也一樣無影無蹤。☆、用思緒萬千來形容顧衣,是遠遠不夠的。他内心紛繁複雜,每一件事,都像重錘一般,将他的心一點一點,錘沉下去。若說他年少無畏,不知江湖險惡,謝明谙的死,就恰如其分地向他展示了,在江湖裡,人命是何等脆弱與渺小。踏入江湖,命不由己,無論是對的,還是錯的,隻要你該死,你就得死。他的一身武藝,自诩練習勤奮,可拉到諸多高手面前,他連自保都做不到,又何談做到保護别人。他隻為沈秋夜,想要跟随他,可處處又需要沈大哥來救,而現在,沈秋夜,也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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