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不去你學校了,你别生氣了。”“我沒生氣。”“那你不理我啊!”譚陌玉真是哭笑不得了,生氣也不行,不生氣也不行,擡手看了下時間,還來得及,吃完晚飯再把她送回去也可以。“我沒有不理你,是我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跟你相處,我走了三年,這三年裡,你有多大的變化我并不知道。”譚沐恩點點頭,“我沒變啊!”譚陌玉沉默,怎麼可能沒變呢?三年時間裡,會發生很多事,“一會吃完飯,我送你回去,你想吃什麼?”“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這種情況下,誰敢要求啥啊!“你們學校這麼大啊?哥,那你是教什麼?高數?”“對。”譚沐恩鼓鼓掌,“真棒,我上學期的高數勉強及格。”“……”“你住哪裡?”“教師公寓,喏,就前面那棟。”譚陌玉把車停在樓下,帶着譚沐恩上樓。“那你學校跟我們學校一樣麼?教師宿舍是兩人一間的那種?”“有那種的,也有單獨一人一間的。”“你那麼龜毛,一定是住一人一間的那種咯。”肯定句。譚陌玉點點頭,“我不太習慣跟陌生人共用一個房間。”掏出鑰匙,開門,目力所及大約40平的房子,收拾的幹淨整潔,窗簾沙發等家具都是譚陌玉喜歡的深藍色,處處透着疏離和冷淡。“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啊!”譚沐恩不客氣的自己視察了整個房子,“我們不要出去吃啦,你随便做點給我吃好不好?”“家裡沒有菜,我比較忙,都是吃食堂。”譚陌玉為了證實一般,打開隻有飲料的冰箱,拿出兩瓶水,遞給譚沐恩一瓶。“也好啊,那我們去吃食堂?”譚沐恩接了水,攤在沙發上。“好。這是我這裡的鑰匙,你拿着。”“我随時都可以來麼?”這是什麼意思?譚沐恩小心翼翼的問。“不可以,是怕我哪天鑰匙丢了或者忘拿了,你那裡有備份。”“哦。”失望就慢慢爬上了譚沐恩的臉上。“沒有事,你就好好呆在學校,不要過來。”譚陌玉也坐下來,背靠在沙發上,攤了個大字型。“知道了,還怕我吃了你不成?”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句話就是個大石子。沉默,兩人又開始煉金。“沐沐,我……”“你别說了,我不想聽。”譚沐恩為表不聽的決心,雙手堵住了耳朵。“沐沐,你要聽,你聽過了你再來想想,你是喜歡的什麼樣人,而這樣的人是不是值得你喜歡。”譚陌玉起身拉下譚沐恩的捂着耳朵的手,再坐回原位,頭靠着沙發背,閉着眼睛,似在逃避,怕從譚沐恩眼中看見失望吧,然後張口開始慢慢訴說。“那天去機場的話你還記得吧,你們知道,我那對親生父母先找過我,跟我談了下出國的事,不管說的多冠冕堂皇,我其實内心裡很想去,所以才會讓他們到家裡去,正好小爸發現了你的心思,給了我一個可以正大光明出國的機會,然後我可以跟大家說,我是為了你。我親生父母不缺錢,所以,他們當時給了小爸小媽那筆錢,小爸小媽不要,但是我要了,當着他們的面,我說這是他們欠我的,欠我們的,我收了,不信你可以問問小爸小媽,那張銀行卡現在就在我房間的抽屜裡。去了國外,我才知道,是我親奶奶生病了,奶奶就我爸一個兒子,親生爸媽也就我一個兒子,所以她想見我,希望我能留在他們身邊,我去了,因為可以在國外學習我喜歡的專業,我住在他們家,獨棟别墅,不愁吃不愁穿,去的第二年年底,奶奶去世了,我一滴眼淚也沒掉,時間過的多快,我專心的念書,提前修完課程,三年,我陪他們三年,換跟他們毫無瓜葛,我一點也沒有覺得愧疚,什麼血濃于水,都是虛的。他們說遺産會都給我,我說好,讓他們現場立遺囑,是他們欠我的,可是他們沒有,所以,你看,我在他們那裡也得不到什麼,我就回來了,他們求我不要斷絕關系的時候,我都沒有心軟,一定要了兩不相欠的結局,沐沐,你說我做的對不對?”還是那個姿勢,甚至語調都沒有變化,就像在講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我不知道。”“我從小就這樣,知道自己是收養的,就開始讨好周圍的人,爸媽死的時候,小爸小媽收養我的時候,我努力的表現乖巧,就算是我知道小爸小媽和奶奶為了我鬧得不愉快,我也不希望自己成為沒人要的孩子,所以我就裝什麼都不知道,讓你們背負壓力,你看,我内心并不像外表表現的那麼陽光,寵你是為了能讓我在家裡有一席之地,我聽話,是為了自己不會流離失所,你看,我做事都有目的性,怎麼樣,這樣自私内心醜陋的我你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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