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姆和索爾花了好久才走到霧海之宮,雖然芙麗嘉打招呼的熱情,明顯是在假裝她和奧姆昨天才見過面,奧姆還是不好意思去直視她的眼睛,怕看見揶揄。芙麗嘉卻沒有調笑他,對兒子說:“索爾,既然你決定一生與他相守,我想帶奧姆去urd泉的源頭,讓你們在世界之樹前面作出正式承諾。”索爾并不覺得這項提議突兀,點頭道:“等我解決了耶夢加得,就馬上去那裡。”奧姆問:“我們的結合,跟耶夢加得有什麼關系?”索爾回答:“世界之樹的諾言是生死相依的約定。我得把自己的命數整理幹淨,才敢和你的未來連在一起。”奧姆驚訝地盯着索爾,壽命的差别,讓同生共死根本是單方面的犧牲,他難道真的打算盟誓嗎?如果是這樣,那奧姆自然敢給出對等的諾言。索爾憂慮地皺起眉,與他十指緊緊相扣:“如果我找到耶夢加得,我們會有一場大戰。要是跟傳說裡一樣讓它逃了,也就罷了,但若是我們拼出勝負,不殃及中庭都很困難,我不能連累到你。”奧姆笃定地說:“一起承受命運的捉弄,才是許諾的意義。我從不怕死,而且我們也許要面對各種境況,耶夢加得隻是其中最可以預料的,幹嘛因為它患得患失?”索爾還是搖頭,想說什麼,被芙麗嘉打斷:“我來解釋吧,别忘了,我的宮殿就是用來接納伴侶的。你們對世界之樹許下的承諾不是束縛,它隻是羅盤,讓迷路的英靈看清通往愛人方向的路。隻要你們活着,就随時随地可以撤回承諾,在心裡專注地說出兩次“我已不愛他”,感覺心髒停跳兩拍,就意味着連接名字的葉脈被咬斷了,從此各走各路,沒有任何負擔。”索爾猶豫了幾秒:“隻需要說出來,不用做到?”“不用。”“好,我明白了。”索爾放心了,轉頭看見奧姆不滿地瞪他,安撫地握住對方手指:“我們即刻出發。”命運之泉的源頭在阿斯加德北方的最高峰。普通的泉眼都是從水底冒出來,它卻從半空的虛無中潺潺流淌,落進十丈下面的清澈大川。寬闊的江水奔湧向南,河邊總是站着四隻漂亮的鹿,鹿角上滴下蜜汁,随着它們飲水,溶進江中。世界之樹yggdrasil在阿斯加德隻生長了其中一個分叉,它的傘蓋自山巅的峭壁中伸出,遮擋在泉眼的正上方,比金宮的穹頂還要寬闊,最高枝名為萊拉德。索爾和奧姆站在泉眼附近的河岸上,看着芙麗嘉飛近萊拉德,從枝頭輕松地摘下一片椰子大的桃形樹葉,落回索爾和奧姆身邊:“用手指寫下名字就可以,泉水看得見你們是誰家孩子。”索爾接過葉片,跪在濕潤的泥土上,把常青葉捧在左手,指尖劃過脈絡,留下金色的一筆一畫,是thor。在他寫的時候,奧姆驚訝地望見泉眼冒出的水流開始扭曲變幻,在空中形成了三個反射着陽光的符号:。它們是奧丁倒懸于世界之樹九天九夜,把自己當作獻給他本人的祭品,創造出來的如尼文。索爾寫完,把常青葉遞給身邊的奧姆,略有擔憂地看着他接過,在葉片的右半邊流暢地書寫下自己的名字。奧姆擡頭看泉,他的如尼文名字果然也出現在半空:兩股水流形成的文字在空中交疊,彙成一道清泉落進大江。奧姆低頭,巨葉上剛才還平平常常的葉脈變了形狀,一條嫩綠脈絡從thor金色字體的r末端探出,連接到or的首字母下面。兩人站起身,芙麗嘉從奧姆手中接過常青葉,飛上萊拉德,把葉根安穩地重新連接上枝頭,如同沒有被摘下來過。她落回地面,一手摟一個小情侶,踮腳親吻兩人的額頭:“誓言已經生效。”世界之樹的傘蓋下,刻着索爾和奧姆名字的葉片被清風吹起,與其它寫着一對對戀人名字的常青葉左搖右擺,發出沙沙的輕響。兩人并沒在阿斯加德呆得更久,因為亞特蘭蒂斯即将舉辦針對遷都的全民投票。亞特蘭蒂斯的主城就是舊時代亞特蘭蒂斯的首都,波塞冬尼亞。它和陸地上的所有古城一樣,面臨古建築群保護的問題。雕像和神廟雖然做過防潮,但它們沉入海底後,先被捕獵動物破壞,再被海水侵蝕、浮遊動物寄生,到兩千多年後的現在,所剩無幾,而且材質非常脆弱。奧瓦克斯的宣傳口号是把波塞冬尼亞複原成被神所愛的樣子,維持已有的現代建築不變,不再新建房屋,在離它不遠的大洋中脊内的熱液溶洞區建設陪都,把住宅和商業中心慢慢轉移過去。選擇在熱液噴口的内部建新城,是因為熱液生物環境的特殊性。這裡的生命都不依靠光合作用,而是用熱源進行代謝,有耐高溫且能解毒的有益菌。水中高含量的硫化物,對陸地和近海生物有劇毒,是天然屏障。這裡是最接近“另一個星球”的地球區域,完全滿足了遠海派的施政理念——獨立于陸地生存,也不許陸地人過來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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