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冷冷的看着他,所有人都是這樣,一次次的給了他希望又放棄了他,所有人,所有人都要抛棄他!江玄嬰眨了眨眼睛,忽然說道:“我要離開一段日子,歸期不定,也許你很快就能見到我,也許再也不見。”江衍指着門口:“滾出去!”江玄嬰真的離開了,江衍仿佛一下脫了力氣,坐倒在地上。即使鋪了地龍,蓋了厚厚的暖席,他還是覺得這地面,冷得刺骨。江玄嬰的消息非常快,數千裡傳訊隻用了五天時間,事實上五天前的這會兒剛剛回到漠北大營的宸王殿下正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之中。劫後餘生真不是開玩笑!作為一個在軍隊裡混迹數年的傻子,周至青完美的貫徹了軍隊裡老兵油子隻拿自己當人的理念,餓了就要吃,至于吃的東西能不能說人話不在思考範圍之内,最多他吃肉不吃頭。那時候刀都要落到江翎的脖子上了,江翎幾乎能感覺到那把刀身上刺骨的寒意,這時候天上一隻灰壓壓的大鳥俯沖下來,周至青劈手就抓住了鳥頸。有肉吃了,江翎被放過,但是他明顯能夠感覺到,周至青看他的眼神還是冒着綠光的,值得慶幸的是,那鳥非常大,在江翎強硬的拒絕了兩次周至青的投食之後,他們回到了漠北大營。見到他大營中的将士們紛紛圍上來,幾名心腹将領更是激動萬分,個個虎目含淚,江翎卻隻能虛弱的推開衆人,問道:“有吃的嗎?先給背我回來的這位兄弟。”暴露在衆人視線中的周至青沒有半點不自在,他沉默的看了看周圍圍上來的人,和遞到面前的幹糧烤肉,忍痛放棄了自己的儲備糧。江翎暈過去了,他原先就受了傷,一直沒有好好處理,開始是失血過多,但好歹有營養補充,但之後的兩天裡,擔心食物少了周至青會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他就不敢再吃東西了,再加上一路颠簸,傷口惡化,能活着回來都是奇迹。宸王殿下注定是個奇迹,他昏睡了一天一夜終于醒了過來,眼睛一睜,發話:“給朝廷上折,發半年的軍費,繼續打!”說完看着面面相觑的将軍們,他反應過來了,老爹沒了,他要去當皇帝了,不用别人給他發軍費,他可以自己給自己發。江翎坐了起來,讓人去取他的盔甲,這會兒士氣低落,他當了皇帝,就能從上将軍帶兵變成禦駕親征,能調集的兵馬也更多,想到這裡,他都有些迫不及待要回王都了。一個校尉小心的看着江翎的臉色,期期艾艾的說道:“王,王爺,王都那邊……新君已經,繼位了。”江翎穿戴盔甲的動作凝滞住了,他轉過身,仿佛沒聽清:“你說什麼?誰繼位了?繼的什麼位?”校尉被他駭了一跳,随即不敢隐瞞,竹筒倒豆子似的說道:“就是昨天下午傳來的消息,說新君繼位,是,是您的侄兒登上了皇位,就是原先東宮的那位公子。”太子的争議性非常大,是非功過也沒有定論,一班大臣一直吵到現在都沒能定下封号,江衍更是連個爵位也沒得到,别人提到他,也隻能用東宮的那位來稱呼。江翎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他冷冷的說道:“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給本王重複一遍!”江玄嬰知道自己太過惹眼,事實上他的确沒有想過太多,外面對于他的吸引力不大,等到東西都找到了,他自然可以功成身退,無論在外面留下多少身份,這些身份又有多富貴榮華,他也不會産生留戀,同樣,惹了再多麻煩也一樣,所有的身份都是假的,他走後,哪管洪水滔天?不得不說宸王是個很有能力的人,跟太子很像,面對裴家他有多嚣張,面對宸王他就有多心虛,畢竟他手底下那麼多兵馬,想要弄垮他不是一朝一夕之計,還需要承天殿那個被他傷透了心的小皇帝的配合,實在得不償失。換個身份要簡單得多。江玄嬰穿上了江嬰的那套行頭,照着鏡子的時候忽然想到了江衍那句“有點醜”,他頓時臉就耷拉起來了,指腹沾了一點特制的油膏,邊邊角角抹了一點,把一層薄薄的好似肉皮的面具從臉上撕下,露出一張俊美非凡的面龐來,正是江玄嬰的臉,他左右照了照,覺得确實有些娘,他又撕下一層來,這次的臉白皙清俊,眉間一點朱砂痣,仙風道骨。江玄嬰猶豫了一下,再次撕掉這張臉,一連看了好幾張都不滿意,他都沒怎麼注意,臉上的面具越來越薄,最後離他自己的臉隻剩下一層。他的手忽然頓住了,對着鏡子照了照,鏡子裡,一張極為美豔的女子臉龐微微的挑了挑眉,然後紅唇一勾,笑了。江玄嬰把這張美人面具小心的取下,把鏡子翻倒過來,不讓鏡子照見他真實的臉龐。作者有話要說:《計算心理陰影面積篇》江衍:太傅你居然真打!(╯‵□′)╯︵┻━┻蔣太傅:本官剛正不阿,美人快來尊敬我崇拜我愛上我對我欲罷不能!奸臣甲:呵呵。奸臣乙:拖出去。奸臣丙:砍成十八段。奸臣丁:拿去喂狗。許太傅【一臉慈愛】:陛下今天的功課是計算蔣太傅的心理陰影面積。這般絕色宸王安全回來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朝堂上,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大多是原先的宸王一黨,新君繼位,他們的地位變得十分微妙,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被拉去開刀祭旗,若是宸王能夠得到皇位,他們也會一躍成為保皇黨,平步青雲,憂的是大多是太子舊部,他們本來就一直在觀望,幼主不成氣候,宸王虎視眈眈,怎麼選擇都不成。即使是江衍自己也看得出來他現在的處境,然而他真的找不出半點應對的法子,他甚至連哪些大臣手裡有實權,哪些人能拉攏,哪些人不可以拉攏都不清楚,他甚至害怕起每天的早朝來,他覺得每一個人看他的眼光都是輕蔑而憐憫的,他穿着冕服戴着帝冠,卻狼狽得像一隻被人圍觀的走投無路的猴子。“陛下初登帝位,再沿襲前朝年号就不妥了,臣請陛下責翰林院拟定年号,以便改元。”江衍蒼白着臉看向大殿正中跪着的中年官員,雖然新君繼位改元是慣例,但是按照孝道來說,起碼也該等到一年結束,離年關還有兩個月,這時候提出來,并不是無意。有了年号,他就是正式的皇帝,年号這種東西除了民間紀年方便,廢帝的時候也用得着。江衍深吸一口氣:“不用了,朕的年号,朕自己定。”這倒也合規矩,那大臣沒有多說,退進隊列中,他們這些老臣差不多都是看着太子長大的,對他抱有很大希望,而江衍,帶給他們的隻有失望,事實上他們也清楚江衍這些年是被人為養廢了的,但無論過程怎麼樣,結果已經造成,他已經形成了自己的性格,除非奇迹出現,否則,他當不好這個皇帝。優柔寡斷,敏感脆弱,這樣的人,本就不該坐上那位置。江衍思考了很久,他的視線掠過了大殿中文武官員,掠過了殿前龍子雕像,看到了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不見光亮。最後他慢慢的說道:“就叫景初吧。”沒人提出異議,景初景初,承天景命之初,也許這是第一個景初年,也是最後一個。下朝之後,江衍朝文華閣走去,江玄嬰雖然離開,但是他做下的決定卻沒有人反對,他如今仍然每天去上課。承天殿和文華閣之間隔了很長一段距離,中間還要經過一條花園小徑,江衍喜歡花園,每到這裡都會下辇車走過去。進了花園,沒走幾步路,一道人影落在了他的身上,江衍看去,是顧栖,他在這宮裡倒是自在,手裡有先帝禦賜的令牌,除了後宮,想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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