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有些奇怪,他向周平安招了招手,等他過來,說道:“平安,你看到江嬰了嗎?”周平安父母雙亡,也沒有親人,所以沒有表字,他也就隻好這樣直接叫他的名,江嬰應該是有表字的,不過他沒有說,江衍無法,隻能連名帶姓的叫他,其實這會兒直接叫人名字是件很不禮貌的事,不過放在江嬰身上,倒沒有那麼多違和感。周平安還沒說話,裴越已經開口了:“小衍,宮中正亂,也許他已經逃命去了,父親很擔心你,跟我走吧。”江衍被一提醒,立刻緊張起來,他轉過身問道:“表哥,你看到姐姐了嗎?我一直沒有看到她,姐姐跟着二叔三叔出城去了嗎?還好嗎?”裴越頓住了,他握住江衍的雙肩,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長宣失蹤的消息。正在這時,一個傳令官騎着馬飛奔過來,臉上帶着壓抑不住的興奮,他高聲叫道:“将軍!我們找到郡主了!”江衍立刻笑逐顔開,他并不常笑,這一笑起來明眸彎彎,就像是一道清淺的小溪流過了衆人的心田,頓時,裴越發現他帶來的将士們,隻要是前排能看清江衍臉的,都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還有一個掉下了馬。九萬先鋒部隊,能跟他站在一處的自然是軍中精英中的精英,最低也是三品武官,竟就這麼沒出息,裴越咬牙,在江衍懷疑他帶來的部下是不是得了什麼傳染病之前,果斷的把人撈上了馬。“前面帶路,去找郡主!”周平安還站在原處,看着一馬雙騎的身影絕塵而去,默默的,握緊了拳頭。長宣郡主是在離東宮不遠的聽芳台找到的,那裡原先是皇室子弟一同觀賞歌舞的地方,後來幾位王爺出宮建府,各家都養了歌舞班子,聽芳台也就漸漸廢棄了。到了地方,江衍急急忙忙的就要下馬,結果地上滑,還被絆了一跤,直接摔到了長宣郡主的懷裡。“急什麼?這麼不小心,真是魯莽。”長宣郡主唇角上翹,把江衍扶正,給他撫平一路騎在馬上被風吹得淩亂的頭發,她的動作溫柔又細緻,江衍不知道怎麼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起來,臉也慢慢的紅了。“姐姐,表哥看着呢。”他小聲的說。長宣郡主像是這時候才發現了裴越,纖眉輕輕上揚,目光落到了裴越的身上,“表哥,好久不見了。”“呃,嗯,是啊,好久不見了。”她的話比起剛才對江衍的少了幾分親近,又多了些許疏離,裴越沒在意,畢竟差點把她的夫君給剁成肉泥,他對着長宣郡主有些心虛,安平侯被不知道是什麼人給救了,日後肯定是要來找他麻煩的,這樣的話事情遲早要暴露,他的态度好一點,也許自家表妹到時候會原諒他的呢?長宣郡主顯然對裴越不怎麼關心,她關心的是江衍,這些日子江衍瘦得太厲害了,若是不知道,走在街上被人當做哪家的女娃也是有可能的,她心疼了摸了摸江衍的臉頰,又捏了捏他圓滾滾的耳垂,總覺得連那裡都少了不少肉。“表哥你既然來了,那這宮裡應該沒什麼危險了吧?我可以回去了?”長宣郡主問。江衍顯然對這個問題也很關心,他睜着一雙極為漂亮的眸子看着裴越,滿心滿眼都是期待的光芒:“是啊,我都好幾天沒有好好沐浴更衣了,嗯,也好想葷腥!表哥!”對着這麼一雙帶着祈求的眼睛,是個人都無法狠下心來拒絕,裴越看看江衍,見他雖然還是那副鐘靈毓秀的模樣,但是衣服顯然已經髒了,其他地方還不怎麼明顯,衣袖邊和衣帶都沾上了一層髒污的黑垢。就像白玉上的裂紋,明珠上的豁口,簡直不能忍!裴越當即就點了幾個親兵帶江衍去湯沐,平日戰場上殺敵無數的親兵到了江衍的面前,一個比一個局促,江衍卻早就習慣了這種待遇,上了其中一個離他最近的親兵的馬,還不忘回頭,向裴越和長宣郡主揮手。等到人看不見了,長宣郡主才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今天小衍和平時很不一樣呢,也許是因為見到了表哥你?”裴越也笑了,“小衍就是這個性子,對人戒心很強,但是親近之後就會變得像另外一個人一樣。”“另外一個人……”長宣郡主睫毛微微上挑些許,明眸輕動,“那表哥看,長宣呢?長宣和人親近起來,像不像變了一個人?”女人心,海底針,裴越覺得自己想要完美的問答這個問題很困難,他打了個哈哈,生硬的轉移話題:“嗯,對了,我在大甯寺見到安平侯了,他帶着一個妾,我……”長宣郡主笑容不減,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個,她說道:“我知道,那是紅鸢,他新納的房裡人,生得倒是不錯,歌也好聽。”裴越不說話了,他雖然沒有娶妻,但是這些年來也不是沒有過和女兒家往來的經驗,女兒家愛口是心非,長宣這反應看似漫不經心,其實應該是愛進骨子裡恨進骨子裡啊!他把安平侯給毀容了,會不會從此就丢了個妹妹?更甚一點,連弟弟也丢了?裴越還在糾結着要不要坦白從寬直接把事情告訴長宣郡主算了,一聲馬嘶由遠及近,馬上的士兵一個翻滾下來,跪倒在地,聲音裡帶上了哭腔。“将,将軍,宸王殿下,宸王殿下他,陣亡了!”作者有話要說:《聽說六叔陣亡後》聽說六叔陣亡後……奸臣甲:匈奴人民發來賀電奸臣乙:文武百官發來賀電奸臣丙:終于可以獨掌兵權奸臣丁:對小皇帝醬醬釀釀六叔:呵呵哒。何謂欺君“什麼?你說宸王殿下怎麼了?”裴越覺得自己沒聽清,連戰連捷的明明是他們,怎麼可能到頭來死的卻是江翎?傳訊兵的臉上染了血污,已經看不出原色來,他嗚嗚咽咽的道:“将軍,是真的,那日我們打到了王庭附近,匈奴的三王子交了降書,殿下就帶人去了王庭,忽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人數多我們幾倍的匈奴大軍,把我們給包圍了,我們好不容易逃出十幾人來,後來殿下就不見了……”裴越幾乎是用拎的把傳訊兵給拎了起來,說道:“你再說一遍?誰死了?”傳訊兵悲痛道:“将軍,殿下他真的……前線要緊,現在匈奴大軍已經開始重振旗鼓,漠北無人鎮守,人心惶惶啊将軍!”裴越放開傳訊兵,向後退了一步,眼睛裡血絲蔓延。傳訊兵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裴越卻無心聽了,他擺擺手,示意他下去,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他需要和父親好好商量一下。“小心!”熟悉的女聲在身後響起,裴越随即感到一陣大力從身後傳來,多年戰場上養出來的警惕讓他迅速飛身避過,視線的轉換同時也讓他看到了傳訊兵手裡的匕首。裴越一腳把人踢開,這才看向急忙撲過來的長宣郡主,他并未懷疑什麼,這人刺殺的水準一點也不高明,是他一時聞聽噩耗,心神大亂,這才給了他可乘之機,“長宣,你先回府,今天的事情,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長宣郡主知道這會兒不是任性的時候,果斷的說道:“好,表哥你要小心,我看剛才那人心懷不軌,傳來的消息不一定是真的,六叔他,吉人自有天相。”裴越對着她扯開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這話騙騙外人還行,但是久在漠北,他怎麼會不知道漠北軍對于傳訊兵的嚴格,連傳訊兵都出了問題,剩下的,他不敢再想。大概是知道自己也活不了多久,那傳訊兵掙紮着大叫道:“裴将軍,我們三王子讓我再給您帶句話,十七萬老弱殘兵和左賢王,換江翎一條命,值!”裴越一腳踹在傳訊兵胸口上,把人生生的踹死了,恨得咬牙。他完全想不到匈奴人居然會這麼狠,這一路以來過分順利的戰局,他也不是沒想過會有問題,但是就在那節骨眼他們殺進了匈奴左賢王的大帳,直接俘虜了左賢王和他的五個兒子,匈奴人的左賢王位比太子,他也就放松了警惕,卻沒想到,這全都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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