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由他親自來才行。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的聖騎士,總主教微微颔首,忽然朝外走去:“跟我來。”聖域角鬥場的四周,已經圍起了數不清的民衆。半透明的光罩裡,教皇正與埃斯蒙德激烈交戰,璀璨的金光晃得人頭暈目眩。蘇時擡起頭,神色卻越發沉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埃斯蒙德到現在還沒有進行任何有力地反抗,隻是沉默地抵擋着對方的攻擊。教皇的出手卻也沒了之前解決他時的淩厲霸氣,隻是将實力提到足以壓制對方一線,像是在刻意等待着什麼出現。還不及想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人群中忽然爆發出驚呼,有人甚至已經震驚出聲:“看,果然是邪魔!”蘇時目光驟縮,猛然擡頭望過去。埃斯蒙德踉跄退後,被逼得不得不使出火焰,雖然轉瞬即逝,卻依然能瞥見極陰森的漆黑墨色。似乎被自己的火焰所灼痛,埃斯蒙德的手微微一顫,忽然用力攥緊,再不肯釋放出絲毫力量。教皇的重擊狠狠落在他胸口,他踉跄着單膝跪地,低咳了兩聲,嗆出的血居然也是一片叫人生寒的漆黑。聯系起他之前的罪過,人們已經難以抑制強烈的憤怒,紛紛發出了最刺耳的叱罵聲。終于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教皇滿意地微眯起雙眼,強橫的實力終于傾瀉而出,朝幾乎已經放棄抵抗的紅衣主教迸射而去。一道身影忽然閃過,快得幾乎看不清楚,卻在攻擊堪堪到來之前,将埃斯蒙德結結實實地撲了出去。冰冷的铠甲撞得身上生疼,大量的失血叫埃斯蒙德的視線有些模糊,艱難地眨了眨眼睛,終于看清依然趴伏在自己身上的聖騎士,目光驟然縮緊。他的神色蓦地顯出些急切焦灼,用力握住來人的手臂:“快離開,這裡很危險!”“我知道,所以我才會來。”蘇時嗆咳兩聲,咽下喉間的腥甜氣息,扶着地面撐起身,摘下頭盔挂在肘彎。雖然防禦水準不錯,聖騎士專屬的頭盔卻實在十足的妨礙交流。他眼前的紅衣主教被護目的格欄分割成了一條一條,眨眨眼睛都是百葉窗的特效,連想要交換個眼神都做不到。他可一點都不希望等到訣别的時候,眼前的人都還是斑馬線造型的。目光落在那張熟悉的清秀面龐上,埃斯蒙德的眼眶忽然發燙,下意識想開口,卻又忽然緊抿了唇,沉默着垂下視線,擡手拭去唇邊的血痕。聖騎士是應當完全屬于光明的。他嘗試了一切手段,都無法破解教皇生成的幻象,在所有人的眼裡,他依然是已經堕落魔化的罪惡之軀。胸口泛起幽微痛楚,紅衣主教的身體幾乎都已隐隐戰栗,半晌才啞聲開口:“伊凡,對不起……”幻象不破解,他無法做出任何反抗。帶着罪惡的漆黑火焰灼燒起來,無論是否能夠敵得過教皇的攻擊,都将是對神切實的玷污。聖騎士沒有應聲,隻是摸索到他的手,無聲地握了握,撐起身轉向教皇。見到他的一刻,教皇眼底立即閃過陰鸷利芒,卻礙于下方民衆的視線,不得不顯出仁慈溫和的神色:“忠誠的騎士,我們清楚你們有些人已經被他所迷惑,你依然有忏悔與迷途知返的機會。”民衆隻是知道有一位無辜的聖騎士,卻不該有途徑知道那位聖騎士的長相。教皇定下心神,打定了主意不承認對方的身份,語氣放得悲憫而寬容。他原本有十足的把握,目光落在依然筆挺站立的聖騎士身上,正準備将對方也打成堕落者一并擊殺,人群中卻忽然響起驚呼聲。“是他!是伊凡!”“是那個神谕赦免的聖騎士,一定是他!”“沒錯了,就是他,我記得他的長相!他果然還活着!”場中的聖騎士傲然挺立,手上穩穩拿着頭盔,清俊的面龐顯出慨然英氣,目光澄澈堅定。與那時在廣場上被神火修複的石像一模一樣。人們已經被永夜折磨得身心俱疲,迫切地盼望着那位聖騎士的出現。現在終于親眼見到,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迅速沖淡了教皇之前營造的悲壯氣氛。教皇的目光微縮,眼底隐約顯出些難以置信。場中僵持下來,場邊狂喜的浪潮也漸漸淡去,冷靜下來的人們,終于紛紛發現了事情的怪異。那位受到神谕所赦免的聖騎士,不僅沒有站在教皇的一方,反而奮不顧身地救下了據說堕落魔化的紅衣主教,并且正在為了保護他而同教皇對峙。這樣古怪的情形,叫場邊也暫且陷入了無所适從的死寂。“看到你的表現,讓我不禁懷疑起了神谕的真實性,伊凡。”教皇還不知道石像的事,卻已經隐約感到情勢的急轉直下,微眯起眼望着他,語氣隐隐透出些寒意。“在最古老的典籍裡,曾經記載過戴罪之人倘若歸服于邪魔,同樣可以逃脫烙印的懲罰,成為叛神者,并永生成為黑暗的奴仆。”“你如今的立場,實在叫我們不得不懷疑——你們兩人是否沆瀣一氣,又苦心做出神谕和永夜之罰的假象,來蒙蔽無辜者的雙眼……”教皇口含天憲,說出的話具有強烈的說服力。人們的思維一瞬動搖,望向聖騎士的目光也從狂喜的殷切中迅速冷卻,甚至生出了隐約的懷疑和敵意。蘇時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目光,甚至還隐約覺出些欣慰。正謀劃着伺機而動與對方同歸于盡,埃斯蒙德卻已經吃力地撐起身,蹒跚着上前,聲音沙啞而堅決。“我從未堕落,也從來都沒有背叛信仰。這一切都是幻象,我願以我的榮耀、鮮血,和我的生命來證明……”他還記得在陣中所見的幻境裡,聖騎士引爆晶核時的情形。從進入角鬥場開始,他就沒有主動還擊過,力量都還好好地保存在體内。晶核的自爆會數百倍地增強自身的力量,他的力量已臻巅峰,教皇的實力就算再高,施加的幻術也一定會在最後的爆炸中崩潰。他無畏生死,卻不能叫對方因為他而身陷泥淖。紅衣主教的眼中顯出些決絕,才上前一步,身形卻忽然巨震,難以置信地猛然擡頭。教皇淡淡笑着,臉上依然是慈悲溫和的神色,眼中卻已是一片陰森寒芒。在灼燙的金色晶核周圍,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已經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氣。埃斯蒙德眼中閃過激烈血色,一再嘗試着調動力量,卻發現晶核居然徹底失去了控制。魔氣已經侵入晶核内,即使不是出自自身的意願,他也遲早都會被拖入黑暗,被迫背離信仰,堕落成為真正的邪魔。心底忽然生出濃濃焦灼,他仿佛被徹底困入了死局,呼吸越發急促,忽然爆發出一陣激烈的咳嗽,更多的漆黑血色散落在地上。他的肩上多了一隻手。那隻手的力道很穩定,掌心的溫度透過衣物,無聲浸潤過他已經一片寒涼的胸口。蘇時靜靜望着他,眼中依然是澄澈溫和的光芒:“不要擔心,有辦法的。”“伊凡……”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安慰自己還是真的胸有成竹,埃斯蒙德本能地擡起頭,迎上他的目光,心頭卻忽然莫名泛上寒意:“不,伊凡——”“你要答應我,在解開幻術之後,一定要好好把他揍一頓,這個家夥實在太氣人了。”年輕的聖騎士眼裡忽然顯出些明亮溫暖的笑意,像是從未沾染過任何陰霾。他一本正經地說了一句,就收回手轉身,取出了一塊墨色的晶石。教皇的目光驟然收縮,身形一動就朝他疾射過去,卻忽然被漆黑的火焰所牢牢包圍。紅衣主教沉默着站在那裡,目光一寸寸沉下來,終于再不避諱幻術所帶來的恥辱和玷污,毫不猶豫地将力量外放到極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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