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遍南華上下,法力比行玄高的隻有三個人,洛音凡是絕不會害徒弟的。闵雲中大怒:&ldo;混帳!你這是說為師與掌教陷害本門弟子?&rdo;&ldo;師父息怒,弟子絕無此意,&rdo;慕玉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ldo;隻是聽說重紫在林和城時,曾經遇上過魔尊萬劫……&rdo;闵雲中揮袖打斷他:&ldo;笑話!她在南華做夢,千裡之外的萬劫怎會幫忙隐瞞,南華數千弟子,單她做夢成真,分明就是巧言狡辯,借口做夢,妄圖蒙騙過去,否則血咒之事又如何解釋?&rdo;他又哼了聲:&ldo;縱然是真,也必定心有邪念,貪圖天魔令的好處,所以才會做那樣的夢。&rdo;重紫忙道:&ldo;我從來都沒想要天魔令!&rdo;&ldo;天生煞氣,遲早會入魔道!&rdo;&ldo;我并沒害過人。&rdo;&ldo;本性難移!&rdo;重紫聞言擡眸,直直地看着他。知道他的偏見,所以這些年她小心翼翼,隻為博得他的好感,誰知到頭來仍落得一句&ldo;本性難移&rdo;!她緩緩道:&ldo;仙尊說的不錯,我是天生煞氣,可那又如何,我沒想要生成這樣,這些年我從未做過壞事,更沒有安心害過誰,仙尊身為督教,賞罰公正,為何始終對我執有偏見,這與以貌取人有何區别,我不服!&rdo;萬萬想不到她敢出言頂撞,四下一片沉寂,闵雲中氣得噎住。&ldo;混帳!&rdo;&ldo;師父。&rdo;&ldo;為師收你為徒,是讓你目無尊長,以下犯上,呈口舌之利麼。&rdo;重紫垂首:&ldo;弟子知錯。&rdo;洛音凡道:&ldo;還不與仙尊賠罪。&rdo;重紫忍了委屈,果然朝闵雲中磕頭:&ldo;重紫無知,情急失言,但憑仙尊責罰。&rdo;明知道他護短,闵雲中自恃身份,晚輩既已認錯,就不好再多計較,半晌嘲諷道:&ldo;護教的徒弟生得這般牙尖嘴利,果真由我來判,量她也不服,既然是護教門下,事實俱在,還是由護教親自發落吧。&rdo;洛音凡沉默片刻,待要說話,耳畔忽然傳來虞度的聲音。&ldo;師弟且慢,此事其實不簡單。&rdo;虞度召天魔令至面前,轉臉朝一名大弟子遞了個眼色,那弟子立即走上前,擡起右腕,兩指在腕間一劃,殷紅的鮮血立即流出,滴落于天魔令上。虞度示意他退下:&ldo;師弟,以你的修為,要除淨血迹想必不難。&rdo;洛音凡不語,擡掌拂過令牌。心知有異,他特意使出了最高等的淨水咒,眨眼之間,方才弟子滴落在令牌上的血污果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虞度看着他。洛音凡愣愣地看着天魔令,心底滿是震驚,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新的血迹雖然消除了,可是先前殘留的重紫的鮮血仍醒目地印在上面,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鮮豔,仿佛已經和令牌融為一體。頂級淨水咒,去穢除塵,不可能這樣!虞度早已料到他的反應,歎道:&ldo;我與師叔想盡辦法,都不能将她的血迹從上面除去,可見此事非同尋常,我原以為天生煞氣隻是巧合,誰知她竟似與此令大有淵源。&rdo;&ldo;逆輪并無血親,封印仍在。&rdo;&ldo;無論如何,事關重大,師弟……&rdo;洛音凡擡手示意他不必多說,轉眼看向重紫。方才二人這番話是以靈犀之術傳遞,旁人并未聽到,都在奇怪,惟獨重紫臉色慘白如紙。淡淡的神情萬年不改,可是她感覺得到,他正在離她遠去。重紫一動不動跪在他面前,喃喃道:&ldo;師父,我沒說謊,真的沒有。&rdo;隻要他相信她,不要生她的氣,别人怎麼冤枉怎麼責罰都不重要,無論會受多重的刑,甚至是魂飛魄散,她也不怕的。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所有視線都集中在這裡,都在等着他的決斷。沉默了大約一盞茶工夫,他終于開口了。&ldo;事實俱在,你還有何話說?&rdo;重紫顫抖,望着他:&ldo;重兒沒有說謊,就算師父要我死,我也不會認的……&rdo;話未說完,就聽得一聲悶響,她整個人直直朝石級下滾去。在場所有弟子都未反應過來,正愣神之際,重紫已止住滾落之勢,身體飄起在空中,緩緩落回地面。闵雲中收了浮屠節,冷笑道:&ldo;事實俱在還想抵賴,這等孽徒,護教還要袒護不成!&rdo;洛音凡淡淡道:&ldo;既是重華的逆徒,我自當處置。&rdo;臉上額上漸漸浮現幾處擦傷痕迹,重紫顧不得疼痛,膝行至他跟前,拉着他的長袖:&ldo;師父!師父!血是我的,可我真的不會什麼血咒,我沒有騙你!&rdo;&ldo;事到如今,仍不思悔改麼。&rdo;清晰的聲音,擊碎重紫僅剩的信心,原來這麼多年,他還是不能相信她,也和闵仙尊他們一樣,認為她遲早會堕入魔道。她仰臉望着他,搖頭:&ldo;師父。&rdo;他擡眸看天邊,一字字道:&ldo;打入昆侖山冰牢,百年。&rdo;&ldo;不要……&rdo;不要離開他,不要離開南華,她甯可死了。&ldo;冰鎖之刑,百年。&rdo;重複。冰鎖之刑,通常是仙門處置身犯重罪的弟子以及魔族用的,誰也想不到,如今會用在這樣一個妙齡少女身上,其實此事既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重紫這次所犯罪過不小,關鍵是,上下都熟悉她的品性,怎麼看都不像以往那些十惡不赦之徒,自然令人唏噓。困鎖于萬年玄冰之内,神智清晰,卻不能動彈半分,沒有陽光,沒有生氣,有的隻是無盡黑暗,徹骨冰寒,百年寂寞。底下一片嘩然,慕玉等人都呆了,惟有虞度苦笑,方才已經暗示得很明顯,這是個難得的又不落人口實的機會,誰知這師弟還是一如既往的固執!闵雲中冷笑:&ldo;隻是困個百年?&rdo;洛音凡道:&ldo;師叔讓我處置,我便處置,不妥麼。&rdo;闵雲中臉色差到極點,天機冊上就是事實,仙門弟子有這念頭,震散魂魄也不為過,無奈方才心高氣傲答應讓他處置,親口說過的話,當着衆弟子的面總不能反悔,隻得哼了聲:&ldo;是不是罰得太輕了些?如此,恐怕難以服衆。&rdo;洛音凡沒有說話,隻是目光冷冷四下掃了一遍,包括聞靈之在内,無人敢應聲。闵雲中怒道:&ldo;你這是什麼意思!&rdo;見勢不對,虞度忙制止:&ldo;重紫年紀尚小,念她又是初犯,我看師弟這樣處置很好。&rdo;畢竟此事古怪,洛音凡真要庇護徒弟,借口再判輕點,也是誰都奈何不了的,可見他并沒忘記大局。掌教既這麼說,料想結果難以更改,衆弟子看着重紫,多數人都隐約察覺到此事尚有蹊跷之處,不免更加可憐起她來。燕真珠急得跪下,大聲道:&ldo;尊者,蟲子是什麼樣的人,這些年我們都看得明白,你老人家還不清楚麼,她絕對不可能有那樣的心思!&rdo;此話一出,不少弟子也跟着求情:&ldo;尊者開恩。&rdo;慕玉亦道:&ldo;重紫并未學過術法,如何懂得血咒,此事尚有難解之處,冰鎖之刑委實太重,求尊者網開一面。&rdo;一個天生煞氣的丫頭,竟引得這麼多人為她求情,連自己最看重的徒弟也被迷住,闵雲中大怒:&ldo;天機冊上都看得明白,掌教還會冤枉她不成!饒她死罪已是開恩,身為首座弟子,不作表率也罷,反而對南華罪徒諸多維護,還不給我滾去祖師殿思過!&rdo;慕玉道:&ldo;弟子受罰無妨,但此事的确……&rdo;他沒有繼續說完,隻因洛音凡已駕起了五彩祥雲。重紫通紅了眼,緊緊咬住唇,雙手撐地,身體仍是微微搖晃。她忽然望着半空大聲道:&ldo;重兒不求饒恕,隻求師父再留片刻,聽我幾句話。&rdo;洛音凡定住雲頭,卻并未回身看她。闵雲中道:&ldo;還要糾纏!&rdo;重紫沒有分辯,迅速擦幹眼淚,面朝底下衆弟子拜了一拜:&ldo;多謝慕師叔和真珠姐姐,也多謝衆位師兄師姐師侄,重紫認罪,你們不必再替我求情了。&rdo;衆人默然。她轉身再拜虞度:&ldo;多謝掌教開恩,事實俱在,重紫無話可說,甘願受罰。&rdo;想不到她會這樣,虞度意外,臉上也有些下不來,隻得歎道:&ldo;你先去,此事本座會再查,果真冤了你,必定命人接你回來。&rdo;重紫稱謝,最後朝雲中那熟悉的背影拜下。擡臉時,一雙大眼睛裡已滿是淚水。&ldo;重兒不幸,天生煞氣,蒙師父不棄收在座下,這些年多得師父教導庇護,死亦不足為報,師父既心懷蒼生,重兒又豈敢有入魔之心?更從未想過要什麼天魔令。&rdo;她鄭重地捧起星璨,望着雲中高高在上的人,含淚道:&ldo;此杖名星璨,師父當初親手所賜,重兒從不敢忘記師父教誨,也絕對不敢欺騙師父,如今認罪,隻因此事的确是我做下,但從頭到尾,我并未說過半句謊話,更不知道什麼血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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