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英超不知在想什麼,從剛才起就一言不發,三人一路無語趕回西台城。找來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和能幹的女人,支鍋架竈,拆車搭棚,組織大家有序的領了飯食,分發了草席安置大家七零八落的歇下,一天忙下來,一面要擋着無賴搶食,一面要應付衆人涕淚皆下的磕頭感恩,三個人都是體力嚴重透支。夜幕降臨,四周除了嚅嚅細語就是酣然入夢的聲音,西台城的夜,第一次沒有哭聲作伴。然而好景不長,劫來的糧草日漸減少,這樣下去,撐不過三天去!衙門早就加強了戒備,盯上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若不是礙着災民會暴動早就把我們扔到大牢裡去了!再打一次劫恐怕希望不大……謠傳國庫赈災的銀兩早就發到,可是卻被西台城府台劉大人扣下,中飽私囊,隻拿出極少的一部分在城裡打了大批的棺材,等着災民餓死了善後!一時間,群情激奮!西台城内外情勢萬分緊張!這天,正當我一邊犯愁,一邊幫大娘們分發粥和馍的時候,來了一位不速之客。&ot;這位小哥……&ot;&ot;後面排隊去!每個人都有份!&ot;我就跟那北京公車售票員似的一邊含糊不清的吆喝着,一邊揮汗如雨的幹活。&ot;我不是來領粥的……&ot;&ot;報名幫忙的往右走十米然後左拐!&ot;&ot;我也不是來報名的……&ot;&ot;那就别煩我!忙着呐!&ot;&ot;這位小哥,我有事相求……&ot;無回應的某人與粥和馍奮戰中……&ot;這位小哥……小……咳咳咳咳!!!!&ot;一陣驚天地泣鬼神撕心裂肺的咳嗽把周圍的人都震住了!領粥的人都震驚的停下動作,最後大家紛紛說:&ot;小白,你就跟他去看看有什麼事兒吧。&ot;為了不暴露身份,我們在這兒對外的名字也不敢用真名,過兒一身黑就叫&ot;阿黑&ot;,我一身白就叫&ot;小白&ot;,至于英超,一腦袋金毛,幹脆叫&ot;阿金&ot;。正輪到的一位胖大嬸擠過來,&ot;小白,這兒我先幫你盯着,你去吧。&ot;&ot;那,那謝謝大嬸了!&ot;我無奈的解掉頭巾,扶起那個咳得肺都快出來的病秧子往遠處走開。&ot;你有什麼事啊?&ot;我停下腳步叉腰問他。那人好不容易喘過氣來,一手扶着胸,緩緩地擡起頭來目不轉睛的盯着我。他打量我,我也忙着打量他。衣着考究,價值不菲的樣子,瘦長的個子,仿佛三級風就倒。消瘦的臉頰,有點病态的慘白,若不是帶上剛才咳出來的不自然紅暈恐怕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目光十分柔和,給整張病怏怏的臉增添了許多神韻。咦?這個人,好面熟!&ot;聽聞小兄弟就是衆人口中劫富濟貧的俠士,佩服佩服!&ot;打斷我的大腦搜索過程,那病秧子抱拳來了酸溜溜的一句。我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ot;你叫我出來就是說這個的麼?&ot;莫不是又有富家公子幻想着俠盜好漢的故事來這裡做夢?這樣的人不是沒有,黑風林一劫,我們立刻上升為人們交口傳頌的英雄人物,前幾天就被過兒踹走了一個來發花癡的啥米公子。有些人是吃不上飯,有些人,真是吃飽了撐的!鄙夷的看了一眼弱冠公子打扮的病秧子,我冷哼道:&ot;不好意思,小的沒空陪公子談論綠林好漢的故事,一千多号人等着我喂呢!告辭!&ot;言罷不待他反應便快步離去。&ot;哎!等等……晤,咳咳咳咳咳!!!!!!&ot;&ot;公子!&ot;一個黑衣大漢忽然出現在病秧子背後,恭敬的扶住病秧子,從懷裡取出一瓶藥丸,服侍那病秧子服了下去。他望着敏敏遠去的背影,不滿道:&ot;好生無禮的家夥!公子特意微服出來就是要見這個人麼?何必費這麼大力氣,吩咐文彪給您捉回去不就行了?&ot;那病秧子搖了搖手,歎道:&ot;這個人不是普通人,我必須親自來見。再說,他生氣也是有道理的,西台城内外正在緊張對峙,我還穿得這麼招搖來災民區,難怪他對我有敵意,是我太不謹慎了……文彪,你先回去,不必跟着我。&ot;&ot;可是……&ot;&ot;不要多話。&ot;那公子陡然闆正了臉色,一股貴氣逼人而出!簡直與剛才病秧子的樣子判若兩人!&ot;遵命!&ot;救濟棚裡一片忙碌中……&ot;小白!把那邊的缸也搬過來!&ot;&ot;沒手搬啦!沒看見我在舀粥嘛!&ot;我憤憤地回身一吼,驚訝的發現那衣着華麗的病秧子又站在我旁邊,&ot;又是你!你幹嘛?!我現在沒空陪……&ot;那病秧子二話不說,一把奪過我手裡的勺子,幹淨利落的挽起華麗的袖子,有樣學樣的舀起粥來!&ot;你……&ot;我睜大眼睛愣在原地。&ot;你還愣着幹嘛?&ot;他擡頭轉身看我,額上有細細的薄汗,&ot;去搬缸吧,這兒有我看着。&ot;他眯眯一笑,眼神流轉,溫柔得很。我莫名其妙的機械的轉身去搬缸。就這樣,那病秧子默不作聲的幫我幹了一天活,弄髒了衣服也不在乎,索性脫了外袍系在腰上!待人客氣,一點架子沒有,笑起來又溫和。一天下來,救濟棚裡的漢子和大嬸都對他喜歡得緊。夕陽滿天的時候,大家四散休息,我跟着他走到西台城一片倒塌的廢城牆旁。&ot;喂!你到底是什麼人?&ot;他沒回答,默默地在廢牆上坐下,眼睛憂郁的望向遠處大片大片的難民,&ot;山河遭難,天災人禍,為何遭殃的總是百姓?&ot;言罷臉上的惆怅更添幾分。我看了他一會兒,索性也在他身旁坐下,&ot;沒有辦法,從來都是弱者站在最底層,受最大的磨難。物競天擇,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ot;一行不知名的鳥鳴叫着劃過天空,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似是不忍再看災民慘狀……&ot;幼鳥尚有頭鳥庇護,誰又來守護脆弱無辜的百姓……&ot;&ot;所以才要有國家存在啊。&ot;我兩手撐着下巴,望着遠方的夕陽。&ot;危難時棄子民于不顧,非但沒有庇護,反而壓迫盤剝,這樣的國家,不要也罷。&ot;他咬牙恨道。我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好笑道:&ot;真新鮮了,你不要它就解決問題了?&ot;我無心的一句話,他卻好象受了巨大刺激,茫然的看着我,喃喃道:&ot;是啊……我真是糊塗,真是糊塗……不要它就解決問題了?怎麼可能。社稷不穩,無國無家,倒黴的還是百姓啊……這些年來,我真是糊塗了……這樣,你說,便該如何是好?&ot;&ot;那看你是要長痛還是短痛喽~&ot;我懶洋洋的伸個懶腰,斜眼瞟他。這家夥,果然不是一個病公子那麼簡單!&ot;長痛如何?短痛又如何?&ot;他急切的望着我。&ot;喂!&ot;我不滿的看着他,&ot;到底是你問我還是我問你啊?我問你是誰你不說,問你找我什麼事你也不說,倒是跟我這痛那痛的唠叨個沒完。太不公平了吧?&ot;他微微一笑,忽然給我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ot;我的身分,不說對你比較好,免貴姓韓,你可叫我韓公子。至于我之所以會來找你,是因為……你是敏敏。&ot;聞言我頓時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受了這一驚吓也falltoja!他轉過頭對挺直脊背僵坐着的我安撫的一笑,&ot;敏敏小姐,莫要驚慌,我沒有惡意,之所以認識你也隻是因為一位故人托我尋你。&ot;見我依舊一臉茫然,他也不告訴我是哪位故人,而是自顧自的切入另一個話題。嗯,這種講話方式我在哪裡見過……&ot;相信你也知道,西台城府台克扣赈銀,此等惡行,王法不容,天理更不容!我有心劫出赈銀救濟流民,奈何有心無力,況且隻有銀錢并不能解決全部問題。西台城府台昏庸,應另擇明主,取而代之,方可給西台城百姓和城外這些後明子民一個交代!敏敏,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ot;&ot;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幹嘛要玩命幫你?&ot;&ot;你連那群追風族高手是誰都不知道,還不是玩命護住糧草?&ot;&ot;我……你!&ot;&ot;你玩命幫的不是我,是他們啊。&ot;韓公子揚手指向西台城外遍地的災民。我沒有作聲。他便将詳細的奪城計劃如此這般一番陳述,最終把一塊玉珏放在我手裡,輕歎道:&ot;若是你覺得着方法可行,願意助我,三日之内,持此玉珏到三十裡外的隐城找我。&ot;遲疑了一下,他又無奈的望了望腳下的災民,&ot;你們的糧食隻能撐一天了吧?快些決定罷……&ot;然後起身走開。太陽馬上就要沉到地平線以下,天地間一片赤紅,記得夕梨說過,這樣的時候,便是逢魔時刻,今天,又到了誰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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